“你好,我是傅屿白的朋友。”阮清禾端正坐姿望向来人,宽额头高鼻梁一脸的富贵多情公子相。
“馆长好。”阮清禾起身去迎。
樊磊笑了笑没应声,心中叹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国色天香,他竟不知傅屿白何时给自己藏了个佳人,难怪最近酒局不见人影。
“我叫樊磊,这座博物馆平时用来放我们哥们收集来的玩意,我相信傅少的眼光。至于书面的代理合同也一切从简了。”樊磊按傅屿白吩咐地传达了下去。
“樊少,这里光是展出的一级文物就有一下一百件,已经达到了省级博物馆的要求。凡是市级以上没有文书红章我很难接手的。”阮清禾声音虽轻,如秋水凝成的眸子划过了一丝质疑。
面前的姑娘不是凡品,樊磊后背隐隐溢出了冷汗。好在,救世主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给她,我来说。”
“喂。”阮清禾莫名嗓子有些发干,握住手机的指尖有些发颤。
“你大胆接手,什么都不用管。委员会那边已经报备过了。”许是一夜宿醉,傅屿白的嗓音喑哑低沉。“凌晨三点的飞机,我要见到你人。”不容拒绝的语气。
“傅先生好大的气性,不分场合。”阮清禾气得咬了下嘴唇,偏偏又只得压低声音不能发恼。
凌晨两点的白云机场格外寒,陆管家提前告之了几号口。
傅屿白下飞机时,头是昏沉的。傅家在外有些产业,轮到他这辈快震不住场了。
他与人周旋算计的满身疲惫在看到那个小小身影时烟消云散。
阮清禾坐在候机室眉眼低垂,远处天边雾散去,姣好白净的容颜不沾一丝尘埃。傅屿白的心突然静了,这么久了那座为他而停留的船舶终于靠岸了。
阮清禾正在看香港苏富比拍卖会的直播回放,拍品最后成交价和她预想的上下不过百,没瞧见银元和80的猴票。
候机室的光亮如白昼,那缕雪松香飘落到了鼻尖上。
几日不见,他俊美的脸庞上冒了点胡渣,眼底是淡青色的,人少了几分精神气。
“这么久不见,我花钱还买不到一个美人笑?”阮清禾头顶落下一道嗓音。
阮清禾别过了眼神,声音软了点“能让我放弃睡美容觉的时间,也就只有钱了。”
傅屿白眸子略过一丝失望,宽厚粗糙的手掌握了握她的肩头,“陪我去吃早饭吧。”
一路无话,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阮清禾偏过脸去看傅屿白,羊绒毯盖着,他以一种极没安全感的姿势缩着,两人之间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
从前她陪他出差后,精神过度消耗后连睡觉都是不安稳的。有一回,她硬是被他拽着手坐了一夜,第二天还要去赶早课。
原来,他们也是有过那么一段恩爱时光的。
司机送他们下了车,傅屿白清醒了,人大步走在前面,只给她留了个高挑孤寂的背影。
“这是…老伙计面店?”阮清禾看到熟悉的店铺和装修风格,有些诧异。
傅屿白淡淡扔下了一句,“阮清禾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无情的。”
这是她大学最爱的一家夫妻档面店,后来她离开云城,再也没吃过那样好吃的面。
她跟着傅屿白坐下,思绪万千。傅屿白也不搭理她,自己点了一碗面,翻起了桌上的新华周报。
初春的五点天边见一丝光亮,包子铺的白气与空气交融升腾,宁静祥和。
“你看着我吃。”傅屿白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筷,青椒肉丝的浇头香味扑鼻,再加一勺辣子一勺醋,阮清禾口水快流成了河。
傅屿白挑起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口肉夹馍一勺面汤。
阮清禾抢过傅屿白的筷子和面,大口吃了起来。
肉汤浓郁配着面的劲道,阮清禾捧着碗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阮清禾,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要我的东西了。”傅屿白轻笑了一声,喉咙里翻涌了一声叹息。
“面多少,我付钱。”阮清禾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只怕我要的,你给不起。”傅屿白呢喃了一句,看像她纤细无骨的手腕,“镯子怎么没带?”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要不起,该和文物一样供起来。”阮清禾语速很快。
她不想有美丽的误会,缘分尽了也就不必再回头了。
“法国近日有一场拍卖,请帖发到了我这里,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傅屿白不经意地抛出了个橄榄枝,歪着头看她的反应。
她听过,有她感兴趣的一件国宝级宋代曜变盏,被一个大家展出。
拍卖会是拟邀制,不对外公开。是那些贵族与皇室与外界筑起的一道墙。
“我想去,但是我不会为此答应超出合同的要求。”阮清禾一脸正气,傅屿白笑得有些直不起腰。
“嗯,我不喜欢吃咸菜配干馒头。”
他大爷……
阮清禾在整理近期收到的老物件和银元,现在市场行情跌宕不稳。没开直播的日子,她的建盏更是无人问津。
自己几年前在老师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似乎变成了一纸空谈。
她盘膝坐在地毯上,暖黄的灯照在肩上,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如雪的肌肤。她轻咬着笔头,眉间轻皱着。
林婶端着温热的牛奶上楼敲门时,便见到了这样的绝色。她似乎和她见过的不一样,眼里没有傲慢和不可一世,少爷对她似乎也格外上心。
那些美艳的女明星花期很短,往往半个月就厌烦了腻了。
“放那吧,以后不用送了。”阮清禾不喜欢麻烦别人,甜美的笑容背后是客气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