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濠河旁的银泰酒店。”她努力稳住声音,手里紧紧捏着一张房卡,是赵谦安给她的。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那辆停着的拉风车,是载着她的那辆,离得近了还依稀能闻到她最爱的蓝风铃草味,天真纯净。
她又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
她能听到传来的浴室水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诀别似乎就是这样,悄然无息地来临了。
“你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和我说一声,现在呢,在哪?要通知我一声吗?”
阮清禾的声音很轻,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稀松平常的一句话。
电话那头也没有回应,过了一会传来了一句“谁啊?”
“来去都由你,我到底算什么。”阮清禾抹了一把泪,直接挂了电话。
她在车子旁边蹲了一会,起来的时候膝盖以下都没知觉了。
酒店里的房间灯火通明,她甚至都没有勇气上去,打开那扇门。
云城,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她走的时候狠狠地踢了一脚车,干净的车身上留下了一个滑稽的黑脚印。
在保安追过来之前,她溜了,也从他的生命里。
朔风
她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两人没在城里住,去了外婆曾经留下的乡下一栋老房子里。
光是打理这间房子就用了快一个月,李沁芳还开玩笑说自己好久没干过重活,提不起钉耙了。
那天之后,她离开云城是第三天,走的时候李沁芳什么都没带,只穿了那身自己来的衣服。
阮清禾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归宿,可也只属于这座城市。
她没有去问阮清禾为什么突然之间离开,只是偶尔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隐隐的担忧与自责。
她们坐上火车离开时,阮清禾太困已经眯着了。李沁芳望着女儿熟睡的侧脸,替她掖了掖快要滑落的被子。
她觉得她的女儿和云城有缘,或许哪一天…
乡下的生活安逸枯燥,阮清禾终于在院子里种下了月季和仙人掌。
李沁芳也好久没回老家了,之前她骨子里有傲气,怕人看不起她。可现在变得通透了许多,连最长舌妇的吴婶都说不过她了。
阮清禾在家里炒青菜还能听见李沁芳的大嗓门。
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听李沁芳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阮清禾边倒盐边想。
“都这么大姑娘了还不嫁人,指不定有什么毛病呢。”吴大妈特意来她屋前大嗓门地显摆着。
阮清禾见她怀里抱着二十几斤重的大胖孙子还有力气管闲事,“有了子孙后代您享到福没啊,听说二胎已经备上了。”刚说完,她就看见吴婶一脸菜色,开心地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