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雄贵。
藤川的脸色变幻,敲了敲手杖,厉声问道:“是谁?”
时透无一郎一直不出声,眼见着这老头被吓得心神不宁,一副快昏厥的样子,才好心地开了口:“听说有些家族会与鬼做交易,以谋求金银财富,不知道村长有没有听说过?”
这略耳熟的清冷矜贵的少年音,让差点吓到心悸的藤川缓了一口气,面如灰土,但好歹是活了下来。
藤川从脸上的一堆褶皱中,挤出了干硬的笑容,开口道:“还望霞柱大人看在老朽这么大年龄的份上,不要同我开玩笑了。”
时透看着藤川,疑惑问道:“什么玩笑?”他在很认真地发问。
藤川摸着桌椅坐下,接了杯水给自己压惊,说道:“老朽没听说过这种无稽之谈。”
“哦。”时透无一郎抿唇,自顾自地从内室的柜子上拿过来一个上锁的箱子,丢到了藤川的脚边。
“这是什么?”
藤川有些发怒,克制道:“鬼杀队的人这么无礼的吗?鬼捉不到就算了,来老朽屋里翻箱倒柜,你们怕都是些贪图钱财的碌碌之辈。”
时透当藤川是空气,见这老头自己不肯动手,直接持刀将那箱子劈开了。刀光剑影,毫不留情,给藤川吓得想动一动自己那僵硬的双腿,都来不及反应。
里面掉落出一件红色的外袍,跟昨日那“鬼”身上的十分相似,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衣服上是有字的。
“灭”字醒目扎眼,这是一件鬼杀队的队服。
“日向的母亲确实不是普通人,因为她会呼吸法。而你,正在跟鬼做交易。”时透将衣服捡起来,冷声说道。
时透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认定了日向的母亲就是巫女。
直到时透今天继续去渔民家四处做客,询问那件巫女衣袍的事,终于听到了一句看上去无关紧要的话。
——她独自站在祭坛前,手里的刀居然缠绕火焰。
真是愚昧的人,人心才是这场瘟疫。
偷袭
村长藤川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到瞳孔,面部僵死,忘记了复位。他呆坐在椅子上,茶杯里的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他又想起了日向母亲被烧死的那个午后。
空气尘封,洒在坑坑洼洼的地面。风吹不动云,带起海面细微的涟漪。
这个看着沉默柔弱的女子,双手被钉在祭坛门口的铁架之上,没有哭泣,没有挣扎,在熊熊烈火中,轻声细语地诅咒了鲛渔湾。
“你们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藤川呼吸沉重起来,手中的杯子再也拿不稳,摔落在地上,瓷片四溅。他浑身抽搐起来,心脏处传来一阵闷痛,像被重击了一拳。喉咙中有血膻的气味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