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歹他还有编制,虽然是最低级的。
说通俗点,就是打工仔。
“不管了。”
周安脑袋还有点昏,宿醉后的晕眩感是最难受的。
周围还趴了一圈捕快。
周安双手一圈,趴在桌上,呼噜声渐起。
这一睡,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醒来后,同僚们比他先醒来,正在做自己的事。
——聊天,喝茶。
巡街捕快都是轮值,没有轮到时,这里就是个喝茶闲聊室。
“老周,昨儿个还吹自己千杯不倒,今天睡得比谁都晚。”
一个年轻捕快端来茶水,放在周安旁边。
周安端起来喝下,味道一般,有点苦:“老余,你们几个顶着我灌,酒神转世也顶不住。”
年轻捕快名叫余杭,是周安的发小,两人从穿着开裆裤玩到现在,就连住的地方也是邻居。
“行了行了,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呢,今儿个你先回去,我还得去找私塾老师。”余杭摆了摆手。
“考了三年,还要考?”周安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要说余杭这人,当捕快只是个副业,真正的主业是想考科举当官。
按照前朝的规矩,当捕快的是不能考科举的,不止捕快,很多特殊职业也不能考。
但那是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
兴武帝在位十年,废除前朝规矩,凡是大楚国人皆可考科举,而且把科举改成一年一度。
更是废除繁杂考试流程,只需参加一年一次的统考,由皇帝根据成绩亲自委派。
这一举动,让太多人动心。
一时间,文风盛行。
余杭这个家伙,拿自己俸禄疏通关系,日子过得极苦,大部分俸禄都给了私塾先生。
每次散值后,就偷偷去恶补。
时来时往,已成习惯。
“考十年都要考,行了先不说了,喝点茶解解酒,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看会书。”
余杭拍了拍周安肩膀,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本陈旧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周安还觉得有点头疼,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散值。
“走了啊,老周,下次咱们再喝。”
“别吹牛了老李,谁昨儿个两杯就倒了?”
“我那是偶感风寒,平时我喝你们十个。”
散值总是让人开心的。
就像打工人,最开心的永远是周末。
同僚们互相告辞,人去楼空。
周安和余杭走到县衙大门,余杭这才抱着书独自离开。
“买点东西,回家做菜。”
周安朝着自家屋子走去。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按照周安现在这俸禄,时不时出去小搓一顿可以,但经不住顿顿下馆子。
回家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小巷子周围是各路商贩。
卖菜的卖米的卖油的。
叫卖声,此起彼伏。
交谈声,甚嚣尘上。
市井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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