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峋启动车,离开云川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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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平稳驶上跨江大桥,桥下粼粼水光如碎金。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气氛却称不上融洽。
盛愿始终偏头看窗,盯着玻璃面斑驳的雨珠,不肯分给身旁人半个视线。
“一见面就甩脸子,我又惹到你了?!”牧峋问,“订婚之后不是挂电话就是拉黑,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别扭?”
迟迟等不来回答,牧峋侧目看去,轻飘飘的一眼,差点儿没气得他笑出声。
——这小聋子竟然擅自摘掉了助听器。
盛愿表情淡漠像雪,不言不语的拒人千里之外。
“……真会让人不爽。”
牧峋伸手夺过助听器,不由分说,直接按在小聋子的耳朵上。
“嘶——”
盛愿疼得直缩肩,好看的眉眼都皱在一起。
牧峋下手没轻没重,耳后一片雪白的皮肤被他揉得通红。
“好好听我说话。”他不耐烦,声音好似警告。
盛愿不敢吭声,嘴唇抿成一条线,局促不安的抠手指。
他对声音很敏感,总觉得声音大就是生气了,他很害怕别人生气。
车内一时静谧。
牧峋侧脸冷硬,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盛愿脸上。
那双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盛愿的眼睛,牧峋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他挺翘的鼻和红润的唇上,白皙的皮肤薄薄笼一层霞光,仿佛一副细腻的油画。
他蓦地口干舌燥。
“拧瓶水,开车没手。”
“……”
盛愿不情不愿的拧开盖子,怕水撒出来,用手护着:“你用另一只手拿。”
牧峋非但不,还故意就着他的手喝。
握着瓶身的骨节瞬间绷紧,指甲用力泛白。
那只手白净修长,指根却空荡。
牧峋指腹一抹唇上的水珠:“给你买的戒指怎么没戴?”
“……不想戴。”
“真是个小负心汉,”牧峋鼻间逸出丝笑,“我可一直老老实实戴着,订婚之后就没摘下来过。喏,你看。”
牧峋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铂金戒托镶一圈明亮小钻,冰晶般折射出无数光点。
盛愿默默撇开眼。
“……啧。”牧峋心中腾起无名的火。
他堂堂牧家大少爷,谁见他不得点头哈腰摇尾巴?
纡尊降贵一路讨好小聋子,却是热脸贴冷屁。股,压根不领情。
“你就那么不情愿和我结婚!?”
“我才想要问你……为什么偏偏是我?”盛愿的声音挂上了几分颤抖,“……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