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房门开合,他连忙扶额装作头晕,弱弱道:“这水有些热,仙……怎么是你?”
水面映出阿招的影子,祁天祝双手拢紧衣服,冷眼睨着他。
“姑娘说她累了,让我来为您沐浴。”阿招弯腰一礼,平静道,“公子方才说水太热,我这就为公子添些冷的。”
“滚出去!”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祁天祝拍手唤来胡玦把人带走,施法锁上房门一拳锤进桶壁,热水当即喷涌而出。
往日这凡人就总是借着送饭菜汤药的机会,屡次打断他与云宓亲近,今日都当着他的面亲密过了,他还敢来捣乱!
魔气从他身上四散开来,漏出的热水迅速蒸发,祁天祝坐在空空的木桶内,秘音下令:“胡玦,现在就把那个凡人给我送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尊跟前。切记不要伤他性命,别给魔界生事。”
屋外人影晃动,祁天祝挥手扫去木桶,跃上床铺闭眼调息,待胡玦回来禀告事情办好,这才安心躺回床铺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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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难得空闲半日的云宓来到隔壁房间,摊开傍晚特意买的肉包子放在桌上。
“这几日我被魔尊困在房间都没机会来看你。最近过得如何,魔尊的人没欺负你吧?”
甪端两眼放光,一口咬下包子含糊答道:“没,窝次得嗷睡得嗷,只等阿姐发话离开这里。”
“那就好,魔尊的病应该还要治一阵子,你再忍耐些时日。”
云宓含笑摸了摸他的头,抬眼望向周围:“这么晚了,阿招呢?”
“不知道,下午你让他去帮魔尊洗澡后就再没回来。”
甪端咂咂嘴,喝了口水又道:“不过我下午有听到魔尊吼了句什么,然后那只狐貍就进去把阿招带出来离开了。”
“去哪,离开了院子吗?”云宓掰正他的胳膊追问。
“嗯!”甪端用力点头,“我亲眼看见的,没多久那只狐貍就自己飞回来了,阿招……不对,这院子里有结界,阿招根本没法独自进来,他们定是把阿招丢出去了!”
“我说呢,往日这时候阿招早就待在屋子里了,今日我还以为是胡玦带他出去采买就没当回事,谁知道——哎,阿姐你去哪儿?”
甪端追着她来到门口,身子却被她用灵力直接甩回了床上。
“乖乖待着等我。”
云宓合上房门,冲进隔壁揪起祁天祝:“你把阿招送哪儿去了?”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明亮的杏眸此刻已被怒火烧红,可这些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祁天祝懒洋洋地斜躺在床边,无辜道:“本尊怎么知道?脚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祁天祝,小端都看见了。”云宓按住腰间的戒尺,严肃追问,“你到底把他弄哪儿去了?”
祁天祝蹭地坐起身,凤眸微眯:“云宓,你已与本尊结了灵契,现在却这么紧张别的男人,真当本尊不敢动你?”
他果然是装的!云宓心中冷笑,装作害怕垂头叹道:“祁天祝,这一切本就是个错误,如今你已痊愈就把灵契解开,尽早结束吧。”
“结束?你毁了本尊名誉还把本尊吃干抹净,现在想走?”
祁天祝爆呵跳起,一把拉过她困在身下:“你与本尊在凡间出生入死,本尊为救你不惜受灵契反噬之苦,如今你却跟本尊会说都是错误还要解开灵契,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云宓,赔本的买卖本尊向来不做,当日你在魔界对本尊上下其手时就该考虑好后果!”
他从哪儿学得这么油腻的话?云宓偏头躲开他粗重的呼吸,嫌弃道:“彼此彼此。当初在魔界我早就与你说过,救你只是为了解开血契活命,其他的都是做戏而已。”
“真论起来,这场闹剧的源头还是魔尊你自己。”
云宓用力撑开他的肩膀,对上紫眸正色道:“这场闹剧拖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魔尊,劳烦您现在解开灵契,我们自此两不相欠。”
“你就是想去找那凡人!”
愤怒又委屈的斥责打在脸上,云宓定定地望着他,点头应道:“是,我就是要去找阿招,他是我带到这儿来的,不能出事。不只是因为仙界的规矩,还因为他无条件信任我,我心甘情愿担下这责任。”
她还知道责任!祁天祝气急,抓起她的胳膊直奔魔界:“一个凡人你都这般爱护,你对本尊做过的那些事更该好好负责!”
屋顶被一声轰响冲破,隔壁房间,焦急等待的甪端听到声音急忙追出门大吼:“讨厌鬼,快放下我阿姐!”
还在门口发愣的孙风和胡玦被他喊醒,快速辨明情况后,一人架起一边将他带去了魔界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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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祁天祝屏退一众侍卫,红着眼圈住云宓躺倒在帐内,解开里衣牵住她的手一点点下滑:“他一个凡人哪里比得过本尊,能有本尊好看?”
鼻尖被他细密的吻着,温热的呼吸交织,本该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云宓却只觉得可怕:“放开!”
手上的束缚消失,云宓知道他定然还有别的动作,连忙捻诀挥向他面门,没想到他竟主动贴了上来。
云宓下意识收手,额头却被他紧紧贴住,径直闯入了灵台。
“祁天祝,你出去!”
祁天祝却似没听到般,紧紧握着她的手来到灵契跟前:“仙子,灵契和血契可不一样,结契双方需有感情才能结成。仙子看看这灵契的模样,你当真对本尊没有感情?”
脑袋被他扭向灵契的方向,云宓吃痛望去,这才发现往日紧紧缠绕着自己的鹿角居然被自己的灵体捧在手心,指尖还在来回轻抚,亲昵得似在热恋中的情侣,哪怕被她看着也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