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洁的后颈出现一块陌生凸起,红肿、脆弱,就像是oga新生的腺体。
他大脑不停循环符忍盛的话。
真的只是暂时吗?
由于社会舆论过大,官方不得不承认新性别的存在,但为了保护上层领导的个人隐私,相关科学院和研究所都签订了保密协议确定数据的隐私性,面对大众公开的eniga资料少之又少。
如果真的转化为身体素质比普通oga还弱的无性别者,那就基本宣告他彻底离开70公斤级的拳击比赛。
“就像是个废物。”原烙音想触碰,却发现那处红肿缠上厚厚几圈纱布。
当初沙滩夏夜被闵随的安慰截断的沮丧卷土重来,漂亮小黑猫并没有在身边,他只能够独自消化这些难以接受的后果。
“别这么说自己。”符忍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被闵随勒令不能够告知,只能看着原烙音的模样暗自叹气。
“别太有心理压力,手术后出现各种各样的反应很正常,生理结构无法逆转,alpha永远不可能变成oga。”赵翎羽表情微妙,但还是尽量不让alpha查出端倪,“唯一的转变性别机会在beta身上,叫做二次分化。”
“谢谢你师兄。”原烙音心情复杂,他不久前隐晦拒绝了赵翎羽没有说出口的好感,却因为情况危急只能麻烦这个在场唯一的beta,“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吧。”
“我记得师兄家是在南方,如果未来不想留在is,我也能帮些忙。”
“那就先谢谢……”
赵翎羽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大门被狠狠撞开,发出一道巨响,随着墙壁作用力反弹,一个人影穿了进来。
“音音,来医院怎么不告诉我。”闵随应该来得很急,能看得出脸有些不自然的微红,他眼神全部落在alpha身上,迫不及待地赶走旁人,“我已经听说了,是赵先生把你送来的,刚刚是在约饭吗?这么大的事情是该让我们好好感谢。”
原烙音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延伸,而是抬起头直视闵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语气很冷,掺杂着略微的不满。
“我是阮合的股东,也是你登记的紧急联系人,他们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会通知我。”闵随靠近床边,想伸手试探原烙音的体温,却被alpha翻身躲开,他蜷起手指,指尖在被子表面滑动,“这些不重要,音音,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想告诉你。”原烙音转过头,还是没忍住将情绪发泄在闵随身上,“你难道不会去问医生吗?连谁把我送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生什么病你会不知道?”
那块不知道是不是新生腺体的器官隔着层层白布发出抗议,原烙音的心情愈发烦躁。
“闵董,小原刚刚才醒,您还是不要刺激他的情绪为好。”
“刺激?”闵随转过头,他甚至连摘下眼镜的功夫都没有,但此刻,没有度数的镜片很好地卸除大半他眼中的寒意,如果赵翎羽对上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那是蔑视蝼蚁的姿态。
作为beta,信息素的世界是陌生的,他只能从书上学习那是多么美妙的激素,描写枯燥而乏味。
但他感觉到呼吸不畅,那并非闵随的信息素,而是对方身上自带的压迫气质。
“家属陪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谢谢你送音音过来,现在不方便表达感谢,改日一定。”
他听见闵随说。
见beta始终无动于衷,闵随改变策略,眼神不再那般锐利。
“崔总监特意说非常满意你,我跟他交代了你是我夫人的同门师兄,到时候进去他亲自带你。”
夫人。
这是闵随第一次这么称呼原烙音,但熟稔的语气像是说过千百遍,赵翎羽自然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闵随在宣誓所有权。
他算是明白书上为什么会写量级越高的alpha对伴侣的占有欲会越强。
原来是客观定理。
也不知道哪门子生出来的勇气,他看到原烙音微变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死心,二十八九的年纪头一次那么不顾前程,反驳未来的顶头上司。
“紧急联系人是配偶,父母子女,还有兄弟姐妹,请问您算哪门子紧急联系人,算哪门子家属?”
“我们是爱人。”闵随并没有因为他挑衅的语气动怒,只是伸出手,中指处有一枚镶嵌着昂贵宝石的铂金戒指,“这些就不需要赵先生质疑了吧。”
火花在无声的战场蔓延,符忍盛早就察觉不对溜之大吉,原烙音也不想看两个人吵
“师兄,今天麻烦你了,我有话想对闵随说。”原烙音眼含歉意,他知道自己赶不走闵随,“下周二师兄有时间吗?”
赵翎羽站在原地很久,注意到alpha落寞的眼神,最终还是退让,
“学校见。”
关门的声音很轻。
闵随就像是角逐的最终胜利者,他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坐在原烙音身侧正准备哄哄伴侣,兴奋却在触及alpha躲避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音音。”他才想起自己来所为何事。
他从不拿原烙音的身体开玩笑,早就了解到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自然是因为alpha人工腺体插入部分适应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
这些都可以用钱解决,他没有改变过隐瞒这件事的想法,哪怕是一分一秒。
至少在alpha看来,手术很成功。
eniga心怀鬼胎,知道原烙音误认为转化为oga而气愤并不敢上手,只能无力地一遍又一遍呼唤alpha的名字,祈祷伴侣能够网开一面。
原烙音回过头,那双尾端圆弧的眼睛盛满了悲伤,仿佛意气风发的alpha就此消失在阮合医院熟悉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