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自从两人异地以来,这个周末是宁鸣第一次表示他两天都有非常繁杂的事情要忙,几乎不着家,只能抽空发发消息,无法腾出大段的时间和她好好视频了。
沈惜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简单回了句“好的”,就抛开了手机。
可脑子里却百感交集,浮上来许多不同的画面——上一世她眼睁睁地看着宁鸣和朱靖媛在一起的酸涩,这一世他们两个人在教学楼顶楼空房间单独自习的安心,帮姨夫向小姨求婚那晚他表白并吻住自己的剧烈心动,大学四年两人形影不离、谁也没能形成威胁的笃定,在济州岛旅行最后一天他爆发出强烈占有欲时、两人前所未有的紧密契合……
最后,沈惜还是悄悄地在自己狭小的公寓里,伤心地哭了一场。
只不过,她也并不想和宁鸣分享这些情绪,她已经因为太在意他而有些受伤了,就算和他大吵一架或控诉一场,也无法解决距离和时差的问题,或许抓不住的沙只会从手缝里漏得更快吧。
沈惜洗过脸,打起精神后,和当地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朋友,约了周末一起去逛市集,中午在外野餐,晚上去尝一家价格不至于太夸张的米其林餐厅,次日再一起去临近的漂亮景区远足。
既然他不把时间留给自己,沈惜也不愿意在家里“坐以待毙”,任凭悲伤情绪浸透身心。
当沈惜充实地疯玩了一个周末回到公寓时,才发现宁鸣当天抽空发来的几条零碎微信,自己都还没回复,不过此时她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于是撒着娇敷衍了几句就准备洗洗睡了。
睡前,她躺在舒适的小床上,叹了口气,心想:罢了,自己也不刻意计较什么了,只是如果随着异地时间长了,外界的干扰多了,自己也慢慢感受不到宁鸣当初那种真诚的话……那么,沈惜也不想用力过猛地去维系了。
毕竟,她这一世好不容易重新开局,改变了许多事,假如最终还是与宁鸣无法走到一起,虽然会遗憾,但也会接受。
因为,人生中重要的,从来就不只恋爱这一件事而已。
又一周在匆忙的学习生活中过去了,只是宁鸣又恢复了最初的态度,早早地与沈惜约好了周末视频聊天的时间段。
她也没想太多,提前备好自己的水果零食,惬意地坐在小沙发上,等着他拨过来。
视频拨通的时候,沈惜望着宁鸣,愣了一瞬:“这是你的房间吗?怎么感觉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
宁鸣笑笑,起身拿着ipad绕了一圈,向沈惜展示自己新的住处:“上周末没能视频,是因为我集中看了好几套单人公寓。看来看去,觉得卧室、客厅、厨房是开放式打通的这套最合适,通透干净,视野好。
虽然比我之前住的地方离学校和同学们都远一点,但价格也还能接受,至少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如果哪个假期你乐意来这边玩儿,我们也不用因为顾忌室友,而不够放松自在了。”
沈惜有点哽住,说不出话来,她低头沉默了一小会,才眨着眼睛抬起头来:“鸣鸣,你是不是就因为上次石绮然弄得我不开心这一件事,就突然决定换房子的?其实,其实,我知道你学业也挺忙的,其他室友想必处得也还不错……
所以,当时我虽然是有点不愉快,但也没想着让你因为我的这点不满,就一下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啊……”
宁鸣透过屏幕,温柔又灼热地望着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改变?等你不开心到对我不停减分,也因为失落和失望逐渐减少对这段感情的投入,直到你慢慢不再爱我……我才去后知后觉地改变吗?”
沈惜略微被他说中心事,脸稍稍红了,但还是娇嗔地说道:“才没有呢。我之前不开心但也没发脾气,只是觉得想做个明事理、不无理取闹的好女友而已。”
宁鸣看着屏幕里自己心爱的姑娘,虽然恨不得此刻就把美丽温软的她搂在怀里,狠狠亲昵一番,可又被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距离给堵了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说:“惜惜,我们两个人之间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6个小时的时差,还有不在身边、很多事无法第一时间分担和分享的无奈。
所以,比起做一个在对方眼里所谓明事理的人,我们之间更重要的是有任何问题都好好沟通,找到两个人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而不是遇到困难或者不开心的事,就轻易去想就算失去对方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
沈惜两眼含着晶莹的泪花,安静地点了点头。
宁鸣见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又忍不住开始心疼了:“惜惜,别哭。我爱你,而且这辈子我就想从头到尾只爱你一个。希望你能相信我。”
沈惜擦了擦眼睛,又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尽管这一次的小危机,被宁鸣用搬家独居的方式给妥善解决了,但过了段时间,另一件事却又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安,以至于宁鸣迫不及待地订好机票并告诉沈惜,圣诞节t他会去她的城市陪她。
就在宁鸣忙于找房、而沈惜出门放松的那个周末,她和朋友在公园野餐时,遇上了另外一群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
他们有男有女,身材长相都很出众,沈惜身边一位叫做崔盈的朋友,轻轻凑到她耳边说:“沈惜,你看他们像法国人吗,还是有可能是其它欧美国家的留学生?”
于是,沈惜也淡淡朝旁边扫了一眼,不经意与一个容貌俊美、满头小卷毛的帅哥对视上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眼神对崔盈说:“这我也看不太出来,虽然咱们来法国有一阵子了。但我整体对欧美人还是有点脸盲,分辨不出来各国人的外在或行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