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枝头的雪花,慢慢地融化在海棠枝头。
……
镇南王府,谢玄瑜的书房,门窗紧闭。
展归脸色凝重,脚步匆忙地从外面赶来,一进院子,神情一顿,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跟踪虞芙行踪的那个探子,正跪在门外,身上隐隐透出血光,已然是受过刑的模样。
谢玄瑜治下虽严,但身边人几乎都是跟他一起从战场上厮杀而来,他从未如此重地惩罚自己的人。
他心里咯噔一响,不由得上前小声问。
展归:“你这是……”
那探子撑着身子抬头,眼睛血红,勉强地道了声:“展参军。”
展归犹疑地看着谢玄瑜紧闭的书房门,凑过去问一旁的士官,压低声音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士官瞥了瞥房门,小声回道:“属下也不知道,昨晚世子殿下离席后,我等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按照以往世子殿下的习惯,我等猜想他必是不愿透露行踪,便没有继续找。”
“今晨,殿下回来后就直接把他找来了,问他昨晚为何擅离职守,他说是看到府里有可疑的人,便跟了上去,殿下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
展归心里一愣,谢玄瑜生气,又和虞芙有关?
他心里一紧,忙问:“那虞姑娘没事吧?”
士官摇摇头:“没听说有什么事。”
展归心里稍安,然后又是一愣,既然虞芙没事,那自家师兄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他瞥了瞥几乎昏死过去的那个探子,心下生疑,蹙眉:“那他跟着的可疑之人呢?”
士官无奈地耸耸肩,叹了口气:“或许殿下生气的点就在这里,他说他跟丢了。”
展归一时无语。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把人也跟丢了。
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他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展归叹了口气,上前在门外高声通报:“师兄,我来了。”
“进。”谢玄瑜的声音又沉又远。
屋内,昏暗一片,书桌上没有燃灯,谢玄瑜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幽暗的神色在光影下晦暗不明。
展归一怔,这样子的谢玄瑜,太过陌生了。
谢玄瑜文武兼修,文可于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间;武可披肩挂帅,长驱千里之外。
不管做什么,谢玄瑜从来都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此时,展归只感到沉闷的威压。
展归心里倏地一沉,他只在当年师父被害时,见过这个样子的谢玄瑜。
虽还未说什么,他心里已经开始警觉,能让谢玄瑜如此之事,必然是等同当年的大事。
展归稳了稳心神,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和谢玄瑜之间,一向不做那些虚的,有错便痛快地人了。
“师兄,展归无能。”展归跪在地上,眼神坦荡地看着谢玄瑜,“昨晚师兄让我去保护虞姑娘,可……”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我觉得,师兄已经派了人看着虞姑娘,有事情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我便去找林氏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