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愣了半晌,不知道方书记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殊不知方平是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在内耗上,所以适当的展示实力是有必要的。
无论机关还是企业,影响行政效率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内耗,方平对此非常反感,有这精力还不如做点实事。
最终方平选择了以前老书记的座驾,一辆帕萨特,号牌也是原来的号牌。
开了不到两万公里,车况也很好,没出过事故。
下午下班,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方平专车刚刚驶出县委大院,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径直拦在了车前。
向东连忙踩刹车,好在车速不快,在距离少年尚有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见车子停下,少年忽然双膝一弯,跪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颤巍巍的从口袋掏出一张白布条。
上面不知是用血还是红墨水,写下了3个鲜红的大字。
“冤!冤!冤!”
十字路口,一辆汉兰达朝县委大楼疾驰而来,副驾驶位的刀疤脸骂骂咧咧道:“马勒戈壁的,这小逼崽子怎么从学校跑出来了。”
驾驶位的光头解释道:“他妈疯了半年都没闹过,再加上这小子手上没多少证据,兄弟们就放松了警惕,哪知道这小子竟然跟老子来这么一出。”
“早说把他杀了,就一刀的事,哪有这么麻烦。”光头接着抱怨。
刀疤脸摇摇头:“出了命案,曹局那边不好交差。”
光头问:“现在怎么办,他拦的是老书记的车,应该是新来的书记在用,要不要把人抢过来?”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你踏马是脑子进了水吧,在县委书记当面玩绑架,你自己想死就算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靠边停车,等他们分开后再把小逼崽子绑过来。”
光头撇了撇嘴:“县委书记又能怎样,柳平县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外来户能掺和的。”
“希望他识相点,不要趟这摊浑水,否则柳平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刀疤脸笑了笑:“你小子不要把什么人都想成坏人,说不定我们的新书记是友非敌呢。”
这边,方平脸色严肃的拉开车门。
想不到自己才刚刚上任第二天,竟然就遇到了这种拦车鸣冤的蹊跷事。
二弟说越是小县城就越混乱,看来柳平县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啊。
见到方平和潘凯下车,少年涕泪横流,嘴里大声喊道:
“书记大老爷,求求您给我做主,求求您给我做主。”
少年喊了两嗓子,就要磕头,方平连忙扶起他,拉开车门道:“喊我方书记就行,有什么事到车上再说。”
少年擦了擦眼泪,嘴里连声感谢:“谢谢方书记,谢谢方书记。”
却是半天都不敢上车。
潘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你既然有冤情,三言两语肯定说不清楚,你在外面淋雨,方书记也要陪你淋雨,还不如上车慢慢说。”
少年考虑了片刻,点点头跟着方平坐在后座。
方平瞅了他一眼,少年长相稚嫩,看年龄应该是初中生,表情战战兢兢中夹着一丝戒备,害怕坐湿座椅,还用两只手掌垫着屁股。
“不用这么拘束,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方平没急着询问,先是聊起了家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
“我叫林小天,我今年14岁。”少年慢慢拿开了手掌。
“还在读书吗?”方平接着问,少年没穿校服,身上是一件叫不出名字的棉衣,袖口和领口都是黑乎乎的。
少年点点头:“我在柳平二中初中部。”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您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我认识这个车牌号码。”
见时机差不多,方平开始切入正题:“你有什么冤情可以慢慢和我反应。”
正在这时,驾驶位的向东瞄了一眼前方停在梧桐树下的汉兰达,提醒道:“方书记,那辆车好像在监视我们。”
汉兰达车内,光头的脸色沉郁到了极点,指着方平的车子骂道:
“玛德,这个新来的书记脑子有病吧。”
刀疤脸不以为意:“估计狗日的是在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