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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敏刚入场,果不其然,听到了议论自己的声音。
不远处,两个女士正交头接耳,挤眉弄眼。
余敏顿住脚步。
不知怎幺的就想到了动物园的猴子。
有人说,人本质其实就是教化过后的猴子。
平日里再怎幺谨慎、乖觉;依旧掩不住骨子里善妒、冲动和聒噪;一旦有机会,就止不住地呲牙咧嘴——
冒昧又莽撞。
余敏从前不觉得,这一刻却深以为然。
她听着两人自许“中肯”的编排,脸上至始至终挂着浅笑。
旁边却有人听不下去了,先一步出声:“看来是我眼光不太好。”
余敏侧头。
只见蒋承泽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手扣在她腰间,故意用洪亮的声音开口。
刚才正议论的两人闻声侧头,对上蒋承泽地视线,心虚地一颤,又看向余敏,极力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蒋承泽见状,扣在余敏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将她往前带了两步站到两人面前:“我的审美果然太土了些,这方面或许我该跟张总学习一下。”
他侧头看向余敏,仿佛在同她说话,声音却大得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转头又看向刚才正嚼舌根的蓝裙子女人:“张太太这件衣服就是张总挑的吧?”
多损啊。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脸上露出想笑又拼命憋笑的表情。
那位穿蓝裙子的张太太,她的老公前几天才被拍到婚内出轨,包养小情人的照片——哪里会有时间给家里正主挑衣服?
被点名的“张太太”面上一僵,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偏偏是她自己先在背后议论人,又碍着蒋承泽的面子,不好发作,只能冷声道:“我还有点事,失陪了。”
她旁边的白裙子颔颔首,跟着也要离开。
却被蒋承泽叫住:“洪小姐,听闻你的设计最近陷入抄袭风波,没事了吧?”
语气是关切。
目光却泛着冷意,仿佛在反问,一个只会抄袭他人设计的人,也有审美?
白裙子女人气得咬牙,却也只能梗着脖子挤出一句:“不劳费心,已经交给律师处理。”
两人一前一后灰溜溜的离席。
蒋承泽见人走远,这才放开虚扶在余敏腰上的手,“他们刚才谈论得那幺大声,你没听到?”
“听到了。”
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要反过去咬狗一口吗?
一嘴毛岂不恶心得慌?
余敏:“嘴长在他们身上。”
“如果你想,你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住嘴。”?蒋承泽,“不是吗?”
他忽然侧头看她,面上是一贯的寡淡,眼底却隐隐透出一种嘲讽。
像极了多年前他站在她病床前和她对视的情形。
余敏哑然。
那一刻时间似乎变慢了,一秒就是一年。
六年的岁月如尘埃般抖去,她的记忆一瞬间从现在回到了二十二岁那年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