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里原本有一个边防岗哨,后来拆掉了,开辟出一条单行道,路颠到像坐在骡车上。
&esp;&esp;三四天后,车停在营山村。
&esp;&esp;这个村子没有招待所,我们被村支书安排在一个荒无人烟、冷寂破旧的空木房子,整顿装备,再度调整。
&esp;&esp;他们找到一个当地朝鲜族退伍兵顺子做向导,村里有简单的便利店,说是便利店,比山东瓜子庙那地方的便利店更简陋一点。
&esp;&esp;我买了两根临期火腿肠,蹲在地上吃方便面。
&esp;&esp;他们有数不清的事情要谈,要安排,租马,买装备。
&esp;&esp;倒是胖子也想吃方便面,我挑了两桶红烧牛肉面给胖子,两人就蹲在地上。
&esp;&esp;吃完面,总算要出发了。
&esp;&esp;万山载雪,云雾缭绕。
&esp;&esp;长白山很高,辽阔,好像和天相接,而天的颜色又非常凛冽,一片刺目雪白,雪山景色美得连绵起伏,那种白色,蓝色,饱和度很高,天穹上就像要流下一滴雪白泪水。
&esp;&esp;我意识到,这是用眼过度了——我只顾欣赏雪景,被落在最后。
&esp;&esp;我一向喜欢欣赏美,寻找美。
&esp;&esp;前方的马匹上,他们在和向导聊天,吴邪罕见的没有参与其中,他在另一匹马上,回头看我。
&esp;&esp;他眼中似乎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眷恋,以雪山为背景,异常深刻。
&esp;&esp;我呆了片刻,那种眼神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esp;&esp;为什么他一个年轻人,偶尔流露出的眼神比起奶奶还沧桑。
&esp;&esp;潜意识里,我认为应该离他远点,保持距离。
&esp;&esp;但我发现,我对他有一种好奇。这种好奇是致命的,
&esp;&esp;他身上的秘密不见得比这帮人少,我再三和他接触,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拖下水。
&esp;&esp;有时候一个执念会纠缠人的一生。姑母是,奶奶也是。
&esp;&esp;这就像家族宿命,也许我也逃不开。
&esp;&esp;从营山村进林区,阿盖西湖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esp;&esp;一路向上,顺子对我们一刻不歇的赶路感到很是不解,我们不像来雪山的游客,反倒有要紧事要做。
&esp;&esp;入夜,刮起暴风雪,雪崩之后,一阵手忙脚乱,长白山火山洞穴和温泉口很多,众人潜进一个山洞里,向导已经晕了,整个山洞里,硫磺味浓郁,这里是一处火山的熔岩口。
&esp;&esp;吴邪胖子和小哥三人在前方探路,爬进一个坍塌的缝隙,吴邪在跳进缝隙前,回头看我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esp;&esp;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这一路走来,他没有明显异常,他似乎在刻意避免让自己受伤。
&esp;&esp;我认为他的身手不会比在座任何一人差,除了神秘莫测的小哥,这从他一些动作细节可见一斑,我从小习武,能很快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esp;&esp;而他完全没有展现自己的能力和身手,不知道这一行人中间有多少人看出这个细节。
&esp;&esp;众人心思不一,各怀鬼胎,他们不讲,我也不会去凑热闹。
&esp;&esp;守口如瓶是我们这一行默契的规矩。
&esp;&esp;不久,小哥返回,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好几处温泉眼,热气腾腾,各自找了一个位置靠下休息。
&esp;&esp;他们在分罐头,我脱掉外套,放在石头上,毛衣有些潮湿,我把头发散下来,凑到吴邪身边。
&esp;&esp;他身上有雪,我问他要不要吃巧克力。
&esp;&esp;他接过吃了,我继续递给他一根中华,他笑了,然后接过点起来。
&esp;&esp;我问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一直不和我说话。”
&esp;&esp;“我没生气啊?”他说,“一路上这么凶险,不是没功夫和你聊天么。”
&esp;&esp;“那你和他们聊这么起劲。”
&esp;&esp;吴邪奇异地看了我一眼。
&esp;&esp;“你吃醋啊?”
&esp;&esp;他把外套放在石头上蒸干,我拨弄着头发看他,他说,“我看你一点也不喜欢参与我们的聊天,还说我不理你,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esp;&esp;“我在想着你呀。”我笑嘻嘻说。
&esp;&esp;“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