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怀揣着宁渊的嘱托和那本账册,在楚家大门外徘徊良久。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内心挣扎不已。最终,他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叩响那扇门。
“罢了罢了,宁老板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刘老板长叹一口气,将账册塞进怀中,转身离去。他虽与楚家有些交情,但也只是些皮毛。若是为了宁渊得罪了楚家,日后他的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楚家内,一派热闹景象。楚瑶的院子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自从上次赏花宴后,楚四爷便一改之前的犹豫,开始着手操办楚瑶和张公子的婚事。
“小姐,这是新到的云锦,您看看花色可还喜欢?”赵嬷嬷捧着一匹匹色彩鲜艳的布料,笑盈盈地走到楚瑶身边。
楚瑶却兴致缺缺,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就放在那里吧,嬷嬷看着安排就好。”
“哎哟,我的好小姐,这可是您的大喜之日,怎么能如此不上心呢?”赵嬷嬷见楚瑶如此,不禁有些着急,“这嫁衣的料子,可是要您亲自挑选的。”
楚瑶心中苦涩,却无力反驳。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就算她再怎么反抗,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接下来的几日,楚瑶仿佛一只提线木偶,任由赵嬷嬷摆布。学习礼仪,挑选嫁妆,试穿喜服……每一项都让她感到无比疲惫。
夜深人静,楚瑶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宁渊,你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放弃了呢?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楚瑶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是谁?”楚瑶压低声音问道。
“小姐,是我。”门外传来赵嬷嬷压低的声音,“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楚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将门打开,柔声说道:“嬷嬷,我没事,只是睡不着,想吹吹风。”
赵嬷嬷走进屋内,看着楚瑶落寞的神情,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她轻轻地拍了拍楚瑶的手,柔声劝慰道:“小姐,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四爷也是为了您好啊。张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与您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楚瑶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赵嬷嬷都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夜色渐深,楚家大院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在高墙之外,宁渊却依然徘徊在阴影之中。他紧握着手中的账册,目光坚定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不甘心,更不舍得就此放弃。
这几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将账册送到楚四爷的手中,可是楚家守卫森严,他根本无法靠近。他知道,楚四爷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的。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宁渊低声自语道,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楚家书房内,楚四爷正满脸笑意地看着桌上的两幅画像。这两幅画像,正是楚瑶和张公子的画像。画师技艺精湛,将两人的神韵描绘得淋漓尽致。楚四爷看着画中的两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联姻后,带来的无限荣光和财富。
“好,好,真是天作之合啊!”楚四爷抚掌大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他拿起毛笔,在一张请帖上写下了“张”字,而后重重地落下了“府”字。
翌日清晨,一顶轿子在楚家门前缓缓停下。一位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迈步走进了楚家大门。
楚瑶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院中那道耀眼的身影,心中却泛起一阵阵的厌恶。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即将要嫁的丈夫——张公子。
“小姐,张公子来了,老爷请您下去呢。”赵嬷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澜,转过身,对着镜子挤出一丝笑容……张公子踏入楚家大厅,风度翩翩地向楚四爷行礼问安。他谈吐得体,举止优雅,博得了楚四爷和在场长辈们的一致赞赏。楚瑶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款走下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如同嚼了黄连般苦涩。
“瑶儿,快来见过张公子。”楚四爷招手示意楚瑶上前。
楚瑶微微福身,柔声道:“张公子。”
张公子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楚瑶,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楚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美丽动人。”
楚瑶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接下来的寒暄和客套,对她而言无异于酷刑。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努力扮演着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和温婉。
楚瑶的冷淡并没有影响张公子的热情,他谈笑风生,言语间不乏对楚瑶的赞美。楚四爷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对这桩婚事更加满意。
然而,这一切在楚瑶眼中,却是无比的讽刺。她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飞向了那个让她一见倾心,却又让她伤透了心的男子——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