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
她回答不出来,也不想回答。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很少诉诸于口,一贯都是用做的。
她可以给一穷二白但是自尊心超强的他一部做旧的新手机,可以以合约结婚互惠互利的名义照顾他,照顾他全家,还可以不想他为难,心甘情愿被他的兄妹当成冤大头,会走的提款机——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难,因为这些都是用做的。
但是让她说,就难多了。
她想到“喜欢”两个字,脸红,眼睛热,喉咙滚烫,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剧烈地挣扎,不想让他继续这么抱着。
都怪我一贯纵容他,她在心里想着,都有人来了,他还不依不饶的!
谢橘的挣扎没有多大效果,她从认识陆思麒那天开始,就几乎从未在任何事情上,真正地违拗他的意志。
她真的是——一贯纵容他!
现在他胳膊箍紧,不肯松开,谢橘挣扎了半天也不见他退让,只好不动了,一双大眼睛气呼呼地看着陆思麒,耳中听见小郑的脚步声走到了车子旁边,对车子里试着招呼道:“谢总,您来了?”
谢橘根本不敢发出声音,虽然从外面并不能看清她的车内情况,可是她还是羞红了脸,忍不住对满脸倔强、不肯退让的陆思麒说道:“放开我啊?”
陆思麒没动,一双眼睛盯着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眼神深处竟然隐隐地可以辨认出一丝委屈。
真的是——他委屈什么呢?
“怎么了?”谢橘看着他问,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语气里的退让。
她一贯如此,从认识他那天起,只要跟陆思麒心情不好,陆思麒受了委屈,陆思麒八成会被家里人刁难,她就会立即忘了什么原则,什么立场,什么脾气?
她洁身克制,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跟一个自己根本不熟识的异性开房,只要那个不熟识的异性不是陆思麒;她精明干练,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利用她,把她当冤大头,但是为了陆思麒,她不止一次被陆思梁陆思麟兄妹俩当成凯子,只要陆思麒过得顺遂开心就行了;她世故练达,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看不开的,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有可能再一次陷入爱情的泥潭,对像还是小自己七岁的大男孩儿,她宁可自伤,也放他离开自己远远地——
她的立场原则到了陆思麒跟前,全都不堪一击。
他不肯回答她的“怎么了”,绷紧的下颏倔强地扭开,箍紧她的双臂也丝毫没有放松。
谢橘心想这是犯倔了吗?
难道要自己——哄一下?
她平生都没有哄过人,在这方面毫无天赋,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种事儿,心中一边儿想太离谱了,一边儿无计可施。
可她不作出一点儿姿态,以陆思麒眼睛里的神态,他很可能不会轻易放开自己?
她无奈地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你下来一点儿。”
他眼睛里满是好奇,身体却没有动。
“再下来一点儿?”她继续说,神情全是妥协的无奈,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叹息。
陆思麒似乎猜到了什么,盯着谢橘的眼睛突然放大,双唇好奇地微微张开,心跳更为剧烈,慢慢地将脸凑近了谢橘。
谢橘等他凑到不过盈尺的位置,微微欠起身,主动地向他吻了过去。
这好像是两个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她主动与他亲热的情形,实在太少,将近一年的分离,更是显得她此刻的主动,十分撩人。
其实她也并不太会亲吻,个性使然,在没有遇到陆思麒之前,她不苟言笑,个性保守又克制,对亲密这件事儿是个门外汉,她吻他,远没有陆思麒吻她的时候,显得那样急切饥渴。
陆思麒却被这生疏又保守的亲吻撩动得万分激动,与谢橘贴近的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怦怦地,越来越响,仿佛炸响的烟花一般。
主动的是她,但是主导的,却不是她。
……
车窗上响起轻轻的敲击声,等了半天的小郑在外面很轻地问:“谢总,谢总,是您在里面吗?”
谢橘被吻得呼吸都乱了,什么时候沉溺的,什么时候忘我的,她竟然毫无知觉。
她脸上一红,立即停止了这个主动的吻,对依然沉迷于自己双唇的陆思麒轻声问:“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他点头微笑,看着她的眼睛里很高兴,一点儿都不见刚才的委屈神情,显然她刚刚的主动已然奏效了。他嗯了一声,双臂力道变小,将谢橘的身体放开,然后才想起刚刚自己的任性,他略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谢橘愠怒的眼神,微微侧过头,看向窗外。
谢橘整理了被陆思麒弄乱的头发,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郑看见谢橘,高兴地迎了过来。他当初跟小杨蓉蓉丹姐等人一起,被谢全辞退,小杨她们几个后来又回到了秘书室,但是小郑就干脆辞职不干了,人虽然离开了惠盈,但是并没有离开谢橘,始终是她的私人助理,帮她处理一切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算是谢橘的大管家。
“床单被子都要干洗过后,再铺在床上;室内的通风系统打开,将日用品记得准备齐全,一律都要最好的,尽量想办法联系上孙总的私人助理,问孙总平时喜好的日用品牌子,还有他日常起居的习惯。孙总这次过来,因为不是公事,算做是度假,所以没人知道他要住多少天,你最好这些天也住在这里,暂时不要离开。让厨房的人等我的吩咐,孙总没有离开之前,请他们不要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