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安发着牢骚,显然,柳泽光在办公室自缢身亡事件,着实把他折磨不轻。
南口区解决不了的问题,延伸到汉林市。
甚至都惊动平正祥出面,和家属商谈,却仍然陷入僵局。
导致柳泽光的遗体一直存放在殡仪馆的冰柜里,不能火化。
究其原因,还是双方在赔偿金上谈不拢。
按照柳泽光家属的要求,没一百万免谈。
先不说一百万的赔偿数额从哪里算出来,单说一百万本身就不符合正常规定。
柳泽光不在上班期间,况且又属于自身一时想不开的鲁莽行为,和单位一点搭不上关系。
适当赔偿,是出于人道主义,是对死者及其家属的心理安慰。
别把区里还有市里看成待宰肥羊,想吃就吃,想占就占。
厉元朗默不作声,他在思索。
思索的不是柳泽光家属无理取闹,而是判断柳泽光为何自杀。
刘信安见厉元朗不说话,以为自己话多了,厉元朗不喜欢听,便适可而止。
解释说:“省长,我不是抱怨,实在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死者家属。”
“人死了,家属也不悲伤,就想着怎样给自己捞取最大好处,争最大利益。”
“柳泽光是老师出身,真搞不懂,这种连自己子女都教育不好的人,怎么教育别人家的孩子。”
厉元朗微微颔首,赞同刘信安的说法,并若有所思的问:“柳泽光为什么想不开?”
刘信安叹了口气,“据了解,他的婚姻不幸福,很早离了婚,孩子判给前妻抚养。后来娶了一名空姐,比他小了十五岁。”
厉元朗抬手打断,发出疑问:“柳泽光离婚,是不是因为婚内出轨这个空姐?”
刘信安回应,“他前妻一直认定,当初就是空姐勾引她老公,横刀夺爱,拆散她的家庭。”
“南口区做过缜密调查,柳泽光结识空姐,是他离婚后得第三年,因而不存在这种说法。”
“柳泽光前妻性格泼辣,为人自私狭隘,对柳泽光管的严,工资全部上交,每月只给几十块钱零花钱。”
“从他前妻蛊惑他们女儿大吵大闹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一点,厉元朗倒是认同。
“信安,我听说柳泽光好像精神出了问题,四处嚷嚷他要提拔副市长,有这回事吗?”
“有。”刘信安肯定说道:“柳泽光患精神疾病,大约出现在一个月之前。”
“区里开会的时候,区长正在发言,他突然站起来,忘乎所以的大喊大叫,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牢骚话,弄得在场其他人全都匪夷所思。”
“事后,柳泽光专门向区长做了道歉,说自己不知为何不受控制,说的什么都不是他本意,真诚求得区长原谅。”
“区长见柳泽光态度诚恳,又没造成严重影响,劝说柳泽光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况且,高杰又替他说情,所以就没深究。”
“谁?”厉元朗浓眉微蹙,“你说的是副市长高杰?”
“正是,有什么问题吗?”刘信安不解其意。
厉元朗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高杰和柳泽光的关系不一般……”
刘信安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厉元朗为何对高杰如此感兴趣。
事已至此,厉元朗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告诉刘信安,高杰、李南义,还有韩进楚三个人,与前番针对他的谣言,或许有关。
“这样啊……”刘信安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印象中,韩进楚与厉元朗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会做出这种下三滥手段。
“韩进楚和魏铭耀关系不错,但我总感觉,这里面好像缺少点什么。”
厉元朗的猜疑,不是不存在。
按照方文初提供线索,大有韩进楚恶意阻止厉元朗上位,是给魏家父子报仇的意味。
可厉元朗觉得,韩进楚这么做的目的有点牵强。
魏家父子已经倒台,是不争的事实。
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不太可能。
这是厉元朗的基本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