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之下,并没有开灯的漆黑车厢,只有从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路灯偶尔照亮车内。
丰年年垂眸,注意到了向不武的手,这双手手指细长,即便保养得当却依旧能看出来正在逐渐失去的丰满的血肉,留下了一层苍老的皮肤。
而他在总是握向不武的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这份枯瘦。
似乎是注意到了丰年年的注视,向不武的眼睛半睁开,对上了丰年年的眼睛。
明亮的,灵动的,干净的眼白和漆黑的瞳孔都彰显着丰年年的勃勃生机,即便瘦弱矮小,却也能看到那旺盛的蓬勃增长的生命力。
“你的呼吸很长。”丰年年突然说,“就像睡着了一样。”
向不武没有微笑,只是这样看着丰年年。
“今晚我们一起睡吗?”丰年年道。
向不武嘴角轻轻的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要秉烛夜话吗?”
丰年年眨了眨眼睛,笑道:“不说话,就睡觉,朋友之间一起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向不武微笑着,带着疲惫叹息的声音,却是逸出了一个浅浅的‘好’字。
方博远将在丰年年的房间中给丰年年早就准备好却一次都未曾使用过的睡衣找出来,亲自送到了向不武的房间。
在听到丰年年居然要和向不武一起睡的时候,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向不武在浴室的时候,方博远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下丰年年。
“先生睡眠很浅,轻微的动静都会影响到先生的睡眠,如果你觉得一起睡会睡不着,在旁边也有另外一间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只要直接过去就可以睡下了。”
“你可以对我很放心,我保持隐匿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丰年年很笃定的拍拍胸口。
方博远想到了丰年年在听水公馆潜伏了半个月的辉煌战绩,晒然一笑:“是我多虑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打内线电话给我。”
丰年年抱着自己的睡衣,问方博远:“以前向不武都是怎么睡的啊?”
方博远本身并不打算向丰年年解释向不武的日常生活习惯,但是鬼使神差,回答了丰年年:“向先生一直都是自己睡的。”
“他妻子呢?”丰年年疑惑的问道。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分房睡,而且夫人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来听水公馆居住的时间并不长。”方博远道。
“她也是个睡觉很敏感的人,我们都不喜欢同床共枕。”向不武的声音从卫生间的门口传来,向不武出来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披了
一件浴衣,看上去倒是比洗澡之前要清醒了不少。
“所以你们才只有一个孩子啊?”丰年年很随意的接话。
方博远的表情有点绷不住,向不武却笑了:“有一个就足够了。”
“可是如果一个不成器怎么办?”丰年年举了个例子,“在我的世界里的皇帝明面上的皇子皇女都有二十三个之多了,在我心里比起皇帝更伟大的反派,居然只有一个孩子,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一般会有孤注一掷性格的不都是主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