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仰崇音的批断在,也确实不用太过担心……他们必然可以执手一生直到白头。
柏敛桦从小布袋中拿出一颗花生剥开壳,倒出两粒花生米,顺手拿起一粒送到仰崇音嘴边。
——毕竟年轻人显然是希望他们两个都吃的。
仰崇音微怔,随后非常顺从的张口咬住……等柏敛桦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显得太过狎昵时,却已经晚了,仰崇音唇角微微漾起上扬的弧度,显然心情相当不错。
柏敛桦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把手心剩下的那粒花生米放进嘴中,极力掩饰成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对年轻人说道:“多谢……有缘再见呀。”
……
与来时一样,仰崇音的国师仪仗回程时依然浩浩荡荡。
只不过这次围观人群中不会有一个缩在角落摆摊的柏敛桦了,因为此刻他和仰崇音一起,就坐在这专属于国师的马车之中。
待马车转到拐角时,因为与吃瓜群众距离拉近,柏敛桦甚至能听见外界传来的议论声。
“唉,国师大人此趟出行依然深居简出,我们无缘得见大人真容……也不知道传闻中的那个祥瑞找到了没有。”
“肯定找到了,都劳烦国师大人亲自出手,还能有错失的可能吗?”
“也是……但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祥瑞,竟然就在我们身边?一直以来,也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异象发生?真好奇啊……”
柏敛桦忍不住暗搓搓看了一眼仰崇音,想看看把找祥瑞当外出借口的这位家伙对此是个什么反应,却发现反派君脸不红心不跳,一派神情正常悠然自若的模样。
噫,反派君此等装傻定力,他真是自愧不如啊。
柏敛桦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仰崇音看在眼里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口:“接下来一路或许有些颠簸,尤其是离开小镇以后,路况会更差一点,师弟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躺下来靠在我腿上。”
柏敛桦:“???”他眨眨眼睛,委婉拒绝了仰崇音一片好心。
——这马车以古代标准来说,已经是非常豪华的配置了,坐着并没有什么难捱的感觉……至于躺到仰崇音腿上……不好意思,他只听过醉卧美人膝,而不是侧躺师兄膝。
系统默默出声:“其实凭本世界反派君的长相,称他一句美人也不为过啊……”
说完,或许是为了显示它还是最爱宿主的,系统又马上补救:“当然,两人相比,还是宿主你更适合美人这个词啦。”
柏敛桦:“……”感觉并不想听见你后面这句话,谢谢。
……
一路顺顺当当,也是经过这两天,柏敛桦才发现仰崇音除了国师身份以外,身边还有一众训练有序的下属。
当仰崇音离开时,他们可以滴水不漏的维持住仰崇音还在只是每日忙于卜算的假象,应付一众身负品级有资格上门拜访的人,而当仰崇音回归,并且身边多出一个他时,又没有哪怕一个人神色流露出什么异样,也难怪仰崇音说国师府规矩严明了,由此就可见一斑。
发现柏敛桦的惊奇,仰崇音笑笑,解释说这是历任国师都有的亲卫,父传子,子传孙,按血脉延续。
其实最开始这原本是皇帝为了防备国师而使的手段,但因为一代又一代国师都一心为国为民,没有丝毫威胁,渐渐皇族也就不再重视他们,这些亲卫与皇室的联系越来越少,暗中传递消息的频次越来越低,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疏远……甚至后来即位的帝王大概都忘了这是他们先辈赐下的人,而以为这就是国师府的传承了。
若说第一代亲卫还只忠心皇帝一人的话,但当他们的后辈都生于、长于国师府,又经常见识国师的厉害心生崇拜后,那么哪怕老一辈再怎么耳提面命,他们的使命感也会随着一代又一代人渐渐稀释,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些亲卫开始将忠心托付给每一任国师,如今竟然演化成除了国师,便是皇帝发话他们也会选择不听。
这在关键时刻是有大用的。
仰崇音开起玩笑:“若是师弟一直没有回来……待到多年后,就算皇室发现国运有失要抓我来祭天,有他们在,我也不会毫无自保之力,大可带着他们所有人隐居深山,任凭世道动乱也与我无关。”
这个笑话着实有点冷,柏敛桦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笑出来,他只好抬眸直视仰崇音,再一次轻声安慰道:“可是我回来了。”
“是啊,你回来了……所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仰崇音握住了柏敛桦的手,而柏敛桦虽然不自在的动动手腕,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挣脱。
……
回到京城以后,虽然天色尚早,但按照原计划,仰崇音本该直接回国师府修整歇息,第二天再去觐见皇帝的。
——他是国师,自然享有这种超然物外、不紧不慢的资格,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到京第一件事就是递折子等待述职机会。
这也是一直以来皇帝给与国师的所谓体面。
然而等到仰崇音的队伍刚踏进国师府大门时,却突然接到旨意,说是皇帝已经动身过来,一个时辰后就到,让国师府提前做好准备。
有会看眼色的亲卫适时向前来传递皇帝口谕的太监打听消息,然后转身向仰崇音汇报。
原来皇帝一得到消息说仰崇音已经进了城门,本迫不及待就想宣召他,但是想到国师身份的特殊,不可能诚惶诚恐立刻召之即来,以及仰崇音舟车劳顿,怎么也得容他用过午膳,又沐浴更衣重新打理一下自己才会出府,这样一来至少要下午才能见到人,皇帝想了想,觉得等不及干脆自己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