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目光,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顾砚辞猛然间清醒过来。
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清澜还在手术室,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就因为悠悠非要去床上和她玩,不小心踩到了她的伤口。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辩解?顾砚辞,你是不是忘了,悠悠有自闭症,她不会接近不熟悉的人,又怎么会和宋清澜玩呢?况且她才五岁,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还矮,没有大人的帮助,她怎么可能自己爬到床上去?”
宋凝玥一字一顿,坚决而强有力地向着顾砚辞回击。
这种生活,她已经受够了。
顾砚辞不信她就算了,可作为一名父亲,怎能连亲生女儿都不信任呢?
宋清澜那些破绽连连的说法,连她都能一眼看出问题,顾砚辞作为最精明的生意人,又怎会察觉不到其中的猫腻?
是他真的没看出问题,还是明明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不懂,甘心情愿陪宋清澜演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顾砚辞,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过悠悠吧。”
宋凝玥缓缓抬起眼帘,平和地与顾砚辞对视。
她的眼神深沉而宁静,没有一点波动,宛如一座没有感情的冰雕。
这一刻,顾砚辞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慌,仿佛即将失去眼前这个女子。
不由自主地,他伸出双手,覆上了宋凝玥那双冷漠且疏离的眼睛,装作大度地说:“算你们幸运,清澜这次没事,但若有下次,我绝不手软,必定让她离开!”
“悠悠在哪里?”
她已经受够了
“像你这样的人只会把孩子带坏,我已经安排薛临带着悠悠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治疗了。”
顾砚辞以为说出孩子的去向能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然而,当手心感受到冰冷的泪滴时,他才彻底慌了神。
他强作镇静,放下手,冷声说:“你回去吧,好好反思,别让我再看到你利用孩子伤害清澜,不然我绝不再宽容处理!”
宋凝玥慢慢地蹲下身,抱紧自己,低声抽泣。
在顾砚辞的心中,宋清澜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们母女只是取悦他人的工具,自己竟然还奢望这个男人能承担父亲该承担的责任?
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从呜咽变成了失声痛哭。
就算隔着重厚的铁门,那哭声也能隐约传到另一侧。
顾砚辞背靠铁门,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直到听见下楼脚步声。
历砚辞才来到走廊尽头,掏出手机,拨打了薛临的号码。
“她现在正往楼下去,你带她去看一下孩子,什么话都不用说。”
“明白。”
心理咨询楼中的薛临看着屏幕变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他真搞不懂老板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让夫人伤心的是他,转身却又心疼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