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从中拉架,与另两道粗犷的嗓音不同。
再之后,又是摔桌子摔凳。
央仪自认来得不是时候。
但奶奶的情况,她又觉得自己没法擅自做主。
犹豫间,属于年轻男人的清澈嗓音缓缓响了起来,他说的同样也是方言。
但央仪猜测是问对方摔够了没有。
因为在这之后,摔东西的声音不见了。
紧接着又是重重一声,比先前任何一下都重,嘭得一下砸在门板上,把紧闭的门板都砸得震颤数秒。
她吓得啊了一声倒退。
里面静了静,紧接着脚步声靠过来。
门吱呀开了,男生扶在门框边长身直立。
他语气瞬间柔软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央仪有点不知所措,指指里面:“……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表情比往日淡,这个时候更有他兄长的味道,眼神暗沉沉落下,“等我一下。”
想了想奶奶的事,央仪只好点头:“……嗯。行。”
他回身进去,央仪也在敞开的门缝里窥见了堂屋里的场景。几张木条凳被摔得稀巴烂,靠门这边的砖块上不知被什么砸的,裂了块口子。
两男一女望过来,与她眼神短暂相接,女的看起来很利落,但在争执的男性面前还是显得气势不足,而那两个男的,一个老实巴交地在那搓手,另一个则眼眸闪烁,泛着市侩的光。
想到奶奶说的这家的境况,央仪在心里悄悄对上了号。她很快收回目光,听到路周进去又说了几句。
其中一个凶相的男人想要拉他胳膊,被他甩开,他又冷冰冰地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终于歇火。
不到一分钟,路周拎了件外套出来,将门带上,把堂屋里的场景隔绝在他身后。
“什么急事?”他问。
央仪抿了下唇:“你们这,有没有医生?”
他从冲锋衣兜里摸出一支手电,嗒一声摁亮。
光线从她身上一晃而过。
好狼狈。
下半截裤腿都是泥,膝盖的位置很明显的两团,像是摔了。手上也乌泱泱的,头发几缕几缕绞在一起,汗湿在颈侧,发顶还挂着几片枯叶。
山里夜路尤其难走,他们走惯了的人都有不甚踩空的时候,别说一个城里来的外人了。
都不知道她顶着黑爬上来要走多久。
男生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声音能听出他是皱着眉的:“你摔伤没?”
“不是我。”央仪快速道,“奶奶好像不太舒服,但是我不知道原因。你们这病了一般都找谁看?”
“严重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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