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喜过望,广施恩德,京城一派喜庆气氛。
瓦舍在上元前不做生意,老板娘回乡探亲去了,一众小倌留在店里,把后院折腾得鸡飞狗跳。
老管事嫌他们烦,白日里便去找门房吃酒,这帮少年没了管束,成日变着法地折腾。
这日午后,许昭躺在榻上打盹,半睡半醒的,听见外头院子里丁零当啷响,好像有很多人在忙。
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揉揉眼睛,穿好衣服出去,院子里一群人在忙碌着,一个平台已经搭好了。
“珍珠,”一看见他,阿钏就招招手,叫他过去,“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呢。”
“这是要干嘛?”许昭打了个哈欠,“排练歌舞怎么这么大阵仗?”
阿钏拉着他在台子前面坐下,“这几日有班子进城,咱们拍了好久的队,才把人请来,痛痛快快演一场话本,今儿有热闹瞧了。”
许昭这几天闹腾惯了,一听有话本看,自然是十分高兴。
幕布、道具安置好,话本便开演了。
台上敲敲打打,闪出几个伶人来,皆是兵士装扮。
一阵奔忙之后,台侧迎出一人,银盔银甲,带着面具,手中一柄长刀,气势无穷。
那将军手中长刀飞舞,耍得实在精彩,许昭还未曾看过这样的表演,扯着嗓子叫了声好。
台上将军迟疑一瞬,表演得更卖力了。
“咋样?”阿钏碰碰许昭胳膊,“这可是京城最好的班子了,台上这演将军的,好像便是他们的台柱子,听说本人极为俊朗,京城好些少男少女追求呢。”
许昭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见他身姿挺拔,动作利落,想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倒是这肩膀的宽度,有些像
怎么无端想起他来了?
许昭从手腕上撸了一串珍珠链子下来,抬手扔到了台子上。
台上的将军接了链子,拿在手里看一眼,转身舞了几下刀。
锣鼓声起,台侧又上来一人,书生装扮,端得是儒雅温润。
看到这会,许昭才发现,这话本演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最近刚看完的那本《衣带渐宽》。
他看向阿钏,阿钏冲他挑挑眉,“怎么样?喜欢不?”
“这本子都能演?真想不到,”许昭有些惊喜,“当然喜欢了。”
台上,将军与书生缠绵悱恻,演着书里的喜怒哀乐。
台下,许昭不错眼地盯着看,前半部分笑得前仰后合,瓜子都磕了一盒。
到后半部分,又红着眼睛流眼泪,打湿了一方锦帕。
一场演完,已经是半天红霞,伶人到台后收拾家伙,好些小倌都跟着跑过去,要看看那台柱子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