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张了张嘴,才发现嘴唇已经开裂了,说话声音也发虚,“你是,璟…?”
“宁璟,”那男子有些欣喜,“恩公你还记得我!”
许昭揉揉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疼得厉害,“嗯,记得。”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宁璟。
宁璟从进来的人手里接过茶汤,放到许昭手里,“恩人喝点参汤吧,饭马上便好。”
许昭捧着参汤,手上暖了起来,也不用勺子了,凑到嘴边吸溜一口,觉得身上也暖了。
他打量着宁璟,一身窄袖衣裳,领口和袖口都有短绒,看着不像是中原的衣饰。
“你可还记得我那日同你说的,北漠?”宁璟道,“这里便是北漠,极北之地,是比中原要冷一些。”
许昭记不太清了,不过当日这人闯入自己房间,的确说是要带自己走的。
这怎么还真叫他带着来了?
几口参汤下肚,许昭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他抓住宁璟的袖子,急切道:“年牧归呢?他也来了么?”
宁璟低下头,把他手里的碗接过去,转身放到了床边。
“恩公肚子饿不饿?”他站起来,示意仆从拿衣服过来,“外头饭菜都准备好了,不知道恩公口味,所以都准备了一些。”
“年牧归呢?”许昭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大,“年牧归…没来么?”
他掀开被子,一条腿跨下床,才发现自己身上也酸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宁璟怕他摔下来,赶紧上前扶住他,“事发紧急,咱们是骑马出境的,恩公一路颠簸,身上想必没有力气,还是别下床了,我叫人支个炕桌过来。”
“细奴,”他吩咐门帘外候着的人,“把饭菜端进来。”
外头人便拿来炕桌,撑开了桌腿。
“宁璟!”许昭瞪着他,猛不丁一低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力气还不小,宁璟手腕登时便见了血。
他皱皱眉,没放开许昭,“恩公先吃饭吧。”
“滚开,”许昭扑腾着要下床,“带我去找年牧归,他还在京城是不是,送我回去,我要去找他。”
他身上疼得厉害,力气却突然大得很,宁璟差点叫他推倒。
许昭一脚踩到地毯上,挣扎着要朝外走,脚上一个趔趄,跪坐在了床边,咚的一声。
宁璟抓住他的腰,吼道:“你还回什么京城,年牧归他已经死了!”
许昭愣在了原地。
“什么?”他缓缓转头,瞪着宁璟,眼圈红红的,“你说什么呢!”
宁璟抓住他两边胳膊,强迫他看着自己,语气缓和了些,“我说,年牧归他死了,你不能回京城。”
“不会的,”许昭连连摇头,随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年牧归不会死的。”
他像着了魔一样,使劲捂着耳朵,呆呆地坐在地毯上。
“你出去吧,”他对宁璟说,“我不吃饭。”
宁璟叹了口气,叫人把东西放到床边的小桌上,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