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坤指着他大骂了两声孽障,脚下运起轻功便攻了过来,一掌向方多病猛地袭上,被他用剑柄反击,打在了手心处。郭坤惨叫着收回手,又很快飞身一脚踹向方多病。
方多病下意识抬手挡住这一击,却不曾想正好被对方借了力,使着轻功飞去了。夜色正浓,郭坤又一身黑衣,身形很快消失在远处,不见踪迹。
方多病追不上,但心中暗想,反正郭坤不会出采莲庄,料他也跑不了。
他回去笛飞声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三人都在悠哉饮茶。笛飞声干脆开口问他:“人呢?”
方多病见他们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没说他追不上,只是摆起了一副贵公子的散漫做派,道:“本公子累了,先放他一马。”
李莲花撇撇嘴,心下明了,没说话。
笛飞声低头喝茶,不想说话。
只有李相夷开口道:“是郭坤吧。”
他笃定的语气让方多病一愣,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
“白日里见郭坤步伐稳健,不像是疯子能走出来的。”李莲花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刚才看他逃走的招式,像是已经失传的罗汉乾坤腿,也不难认出。”
李相夷伸手把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茶杯挡住,“少喝点,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李莲花看他一眼,用袖子拂开李相夷的手,又给他和方多病倒了一杯,“晚上有的咱们忙活,喝点茶提提神。”
“你也别急了方刑探,坐下喝喝茶,咱们慢慢讨论。”
方多病奇怪道:“忙活?忙活什么?”
李莲花慢悠悠道:“那郭乾说采莲庄里没人会武功,但他弟弟却会。郭乾也怕我们知道,于是用自己的内力想去抵住他的气息,结果把自己暴露了,是西南的八卦门一脉。”
“他们会武功,还口口声声说与江湖无关。”李相夷接话道:“就是找借口不想让你查这几桩案子,明日肯定会找理由赶咱们走。”
“哦!”
方多病明悟过来,“所以咱们要趁今晚夜探采莲庄!”
李莲花点点头,“行,还不算太笨。”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方多病在他身后不满大喊道:“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吧!”
李相夷又在方多病背后猛拍一下,叫他小点声。方多病被气到了,抱着剑不说话,迈步飞快地往前走,决心不搭理他们三个。
李莲花看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要去哪吗?”
前头还在健步如飞的方多病闻言顿时怔住,尴尬地卡在原地不动弹。被逗笑的李莲花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把人往反方向带,“去新娘的待嫁房间看看,那嫁衣我看是很可疑,有问题。”
他们二人渐行渐远,后面的笛飞声却凑近了李相夷,低声问道:“你知道单孤刀的尸体在哪吧。”
李相夷轻轻地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面对笛飞声的疑问,李相夷只是笑笑,还反问打趣他:“如果我现在去带他找到单孤刀的尸体,那你的洗经诀岂不就拿不到了?”
笛飞声看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
李相夷终归还是收起了笑,看着不远处夜色中那一抹纯白的背影,眸中神色翻滚,道:“有些事,必须他亲自经历一遍。才算得上是真正放下。”
“其实就现在来讲,若他愿意,我甚至可以现在杀上百川院和金鸳盟,提着云彼丘和单孤刀的头当成礼物给他。只要他开心。”
“可即便我真的做了,又能有什么用呢?起码现在,单孤刀在他心里还是那个如亲人一般的师兄,他对云彼丘的恨也放下了,心中再无江湖。这样的李莲花,我还能对他再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李相夷顿了顿,脚步没停,他继续说:“所以我要等。”
笛飞声忽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有让他挂心之事?”
“这些都是以后了,笛盟主。”李相夷快走了两步,把他甩在身后。可片刻后又转过头来,道:“我知你不杀女人,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有些人该杀就得杀,别拖着。”
他说完,三两步便追上了前头两人。李莲花转头冲他笑笑,又回过身来朝笛飞声招手,叫他走快一些。
笛飞声琢磨着李相夷的用意,却也脚下生风似的,很快跟上。四人并肩走在夜晚的小路上,只余灯笼微弱的纸光透过,照亮了一点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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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咳咳……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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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与我无关。”
笛飞声冷漠地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徒留三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四人商议好来夜探新娘的待嫁房间,可却在这嫁衣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李莲花提议试穿嫁衣,试图重演一遍案经过。可这由谁来穿便成了难题。
李莲花沉默片刻,把目光放在了方多病身上。他伸手搭上方多病肩膀,劝慰道:“小宝啊,你看阿飞他不愿意,要不就委屈一下方大刑探?”
方多病不想穿嫁衣,情急之下径直伸手指向李相夷,道:“你为何不叫他去穿?”
李莲花顿了一下。
走到门口的笛飞声也陡然顿住,内心止不住地思索起来。
李相夷……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