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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你要绑我回京么?”

“不,我要留下来。

还是说,督主要赶我走?”白青岫的声音里有些委屈的意味在里面,仿佛贺卿忍心赶他走的话,他就要发表长篇大论来控诉对方了。

“您是皇帝,自然相在哪就在哪。”贺卿言语微顿,继而又道,“只怕陛下在寒舍也停留不了多久吧?”

贺卿一语道破白青岫的意图,他总是这样洞悉人心。

白青岫不由得失笑,你看他脆弱不已的模样,可贺卿还是那个贺卿,或许他从前很忌惮这样的贺卿,可如今他却恨不得贺卿恢复如初,谈笑间便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贺卿:“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过聪明了?”

贺卿微愣,神思飘忽,太过聪明吗?

或许是有的,幼年时有一个游僧来到家中化缘,曾给他批命,说是命途多舛、慧极必伤。

说要带他去出家,可红尘热闹,贺卿又怎么甘于寂寥?

白青岫瞧着贺卿的模样酸涩不已,他的确停留不了多久,所以无论贺卿愿不愿意回去,他都得趁着这段时日将对方的身体养好。

白青岫干脆弯腰,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贺卿被这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挣扎着欲要下来却被白青岫制止了。

“贺卿只是腿脚不方便而已,即便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也不会是废人。”白青岫以退为进,“我想照顾贺卿,也不行吗?”

贺卿向来吃软不吃硬,妥协是意料之中的事,完全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这幅模样的贺卿让人看了有些想欺负对方的冲动,只是再怎么想也是不成的。

那腿伤大概是在战场上留下的,自己不清楚那几年的贺卿到底经历了什么、遇见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若是以往他必定字字珠玑、寸土不让,更别提让自己这样抱他,即便是拿皇帝的身份压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何况如今抛却了君臣的身份呢?

白青岫倒希望对方能像从前那样锋利,他将贺卿抱回到了茅草屋内,放在了那张狭窄又破旧的木床上。

屋内没有炭盆、更没有地龙,虽然挡风但依旧冰冷,床上被褥厚重又带着些潮气,白青岫将裘衣脱了下来给贺卿盖上,再将人塞进了被褥里又捻了捻被角,他坐在床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斟酌半晌说出的话竟像是调情:“其实我可以给你暖床的。”

贺卿有些不堪重负,他愣愣的看着白青岫并未言语。

白青岫有些懊恼,他自知失言,沉默了片刻又从心中挖出一句话来:“贺卿,那道矫诏不是我下的。”

贺卿移开了目光,哑声道:“我知道。”

他早就清楚那道圣旨不是殿下的手笔了。

白青岫欲要辩驳,言语却总显苍白,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那纸矫诏是引线,却不是他们走到今日这般境地的根本缘由:“贺卿,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对彼此的心意都已经足够明白了。

但你似乎从未真正的相信我喜欢你这件事。”

“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更何况自古以来,皇帝的真心总是不可信的。”白青岫言语自嘲,他干脆侧躺在了贺卿的身边,深深地看着他的面庞道,“可是贺卿,经年前的那个少年,你应该信的不是么?”

贺卿有些震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你记起来了?”

白青岫心中苦闷,他又哪里记起来了什么?只是故意说的模糊套对方的话罢了。早已忘却的事情又岂会这般容易记起,纵使不愿忘记,纵使千方百计地想要回忆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他瞧着贺卿的模样,既有些心虚却又不舍得否认,他干脆一只手搭在了贺卿的身上,将自己的身子往对方处挪了挪,脑袋埋入对方的颈侧蹭了蹭,那声音好奇撒娇:“嗯,哥哥。”

,如果有来生,我要先喜欢你

“那你可记得当年你我之间所发生的事?”贺卿反将一军直接将白青岫逼得哑口无言。

白青岫见贺卿那一副了然的模样心生无奈,只怪眼前这人聪明过了头。

贺卿闭眸并未再看他,过往的这间屋子是刺骨的冷,那寒意令贺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今日似乎有所不同,得益于白青岫得寸进尺钻进了被子里去抱他,那怀抱是那样紧,对方身上那炽热的温度令人眷恋,他言语平静道:“殿下很聪明,或许殿下忘却了前尘,更记得那块玉佩的来历。

仅凭许老将军代我交给殿下的玉佩以及那一句物归原主便生了疑心。

殿下或许不认得那块玉佩,但身边有人认得。

由此便可以判定,你我之间或许有一段前尘往事。

方才殿下是在套我的话,只说经年前,却不说多少年前,也不说具体的事情。

那意味不明的一句,显然是记不得了,不是吗?”

贺卿在白青岫的怀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殿下,往事已矣,既然记不得了,那也没必要知道了。”

更何况贺卿喜欢的,并不是那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殿下,不过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因为那次前缘的恩情才有了后来中秋宫宴上的维护,谁知殿下因此便主动投怀送抱。

彼时一时间的意动,后来的情不知所起,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情的,等到彻底认清楚自身的感情,却是许久以后的事了,他对殿下并非是一见钟情,只是那感情愈演愈烈,逐渐无法自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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