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弟弟吵闹的啼哭声。
应承认无力的眼神的逃避。
这种种的一切是他繁杂痛苦的人生基调;而周绎北应该是闪闪发光的璀璨,他怎赶染指,又怎能拖她下水。
他是胆小鬼,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无法说出口。
望着她迷蒙泛红的脸庞,应洵屏住呼吸,“你可以等我吗?”
语气是脆弱的,近似恳求。
等他脱离这腥臭的痛苦泥潭,等他能够独当一面,等他能为她摘下所有灿烂的星星。
周绎北只怀着一腔爱意与孤勇,不解地眨眨眼,樱桃利口酒在胃中二次发酵,幻化成无所顾忌的勇气与天真。
“干嘛要等!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就在一起嘛!”
应洵抿着唇,嘴角梨涡又沉下去,一个无声的漩涡。
而夜晚在溃烂,电影中绿色的青春在眼皮上残留,周绎北晕乎乎地,只侧过身,揽住应洵的脖颈,轻轻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樱桃味的唇印。
呼吸急促,唇齿交缠,暧昧升温。
关于十八岁的爱恋,在这一刻也有了结果。
枝头的樱桃沉重地摇摇欲坠。
“和我在一起。”周绎北蛮横地用着陈述句,还重重喘着气,眼角是缺氧的泛红。
“我…不能。”应洵喉结一动,唇齿间也染上樱桃气息,却是酸涩。
“北北,我一无所有,我该如何爱你,我又能给你怎样的未来。”颓唐的语气。
周绎北沉默,这个暑假间伴随着红字表彰大字报一同在南城街头巷尾宣扬的还有关于应家私生子的窃窃私语。
是毫不掩饰的恶意的打量眼神,是语气中明晃晃的轻蔑。是状元又如何呢,不过连妈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
于理,周绎北应该理解应洵;于情,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什么天大的错误吗?
她做不到理解,她不过一个痴迷于爱的人,她只不过渴求一个吻,一个“我喜欢你”,这又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但是望着应洵黯淡的眼,明了他的自尊与骄傲,周绎北什么纠缠的话也说不出口。
只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我不会等你了。”语气中的哭腔却是难忍,泛红的眼底酝酿起泪意。
“祝你前程似锦。”终是不忍,她还留下一句发自内心的祝福。
删掉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所有社交媒体。
周绎北乐天派的想着:
至少捞到一个吻,她的青春也不算无疾而终吧。
只是怎么,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是后悔的吧。
后悔孩童般无意义的执着,后悔少年过硬的脊梁说不得一句软话,后悔盛然的骄傲与自衿。
但是也应该是不后悔的,没有了这些,十八岁也没有了意义。
车中,周绎北只是沉默,许是又想到了那个利口酒味的吻。
开口,话语生涩,“应洵,你那么笃定我会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