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黑色头发的孩子不过三四岁,头发很不安分的乱翘。那张脸,和甚尔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甚尔和加织的孩子、禅院惠。
禅院直哉站在玄关处,对上那个孩子绿色的眼睛。惠也看着那个发色与众不同的人,然后又走过去从鞋架子上,拿出一双拖鞋。
“请进。”小孩子摆出一副大人待客的样子,“客人要喝什么呢。”
“真逊啊。”乱步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直哉不会想要惠伺候你吧。”
他自然不会那样做,使唤孩子什么的,还真是丧尽天良。
但换好拖鞋进去时,又刚好看到惠用叉子,叉着一块水果送到、懒洋洋躺着的某人嘴边。
禅院直哉愣住了,偏偏一大一小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喂完水果后,惠又细心地将随便脱的拖鞋摆正,顺带又眼睛亮晶晶地摸了摸银狼。
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银狼……不、不对,关键不应该是,手脚俱全的人为什么要一个孩子伺候吗?
“你这个家伙——”禅院直哉忍无可忍的拽着乱步的衣领,“有手有脚就给我自己做啊。”
已经熟练掏出家里储备零食的惠,将它们一字摆在茶几上,然后小脸又一板一眼的严肃说道:“只能选两个哦。”
“诶,可是都拿出来了,放回去很麻烦吧。”乱步坐了起来,顺手拆开一包薯片,“而且不吃掉的话,很容易浪费啊。”
不过三岁多的孩子很容易便被唬住了,他认真思考着,然后又摇头:“只能有两个。”
这是爸爸平常规定的,每次只能吃两个零食。
乱步两指捏着一片饼干,将它递到惠的嘴边:“啊——”
惠咬着饼干,然后伸手接住了剩下了,他忙着咀嚼,所以一时忘记了强调。
这个家里没有大人,乱步简直就和霸主一样,居然“奴役”这么点大的孩子。禅院直哉已经无力吐槽,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观察着附近的摆设。
家具都是很平常的,甚至有些老旧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但是并不会显得十分凌乱。
小桌子上有摊开的画本,还有一笔一画写下的很多简单的字。
惠垫着凳子,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用来招待客人。
易拉罐的瓶口难以开启,惠憋着一口气想要帮忙打开,但是他光拿稳瓶子就需要两只手。
银狼在旁边甩了甩尾巴,然后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惠吐出一口气,纠结地皱着眉毛。
“请用。”
饮料的罐身上还有着水汽,并没有胃口的禅院直哉将它放下,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拉长声音的抱怨。
“为什么——为什么不第一个给我。”乱步躺在沙发上,暂时放下了手里的饼干盒子,“不管不管,不第一个给我说明,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吧!”
于是一脸着急的黑发孩子,一板一眼的摇头想要解释。沙发上的人撒泼打滚,他着急的不行,急忙上前抱住了乱步的手臂。
“喜欢。”惠的脸微微涨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并不讨厌。”
“只是不讨厌吗?”乱步睁开一只眼睛,“那惠应该怎么做呢。”
那瓶饮料被要了回去,连带着后面那罐一同摆在乱步面前。他终于满意,对禅院直哉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挑衅”表情来。
而看着小小年纪的惠,对他露出一脸歉意的表情来,禅院直哉就就是无言以对:“你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吧!”
但偏偏一大一小都习以为常,他们像是年纪倒转过来,由年纪小的那个,哄着更大的那个。
到了饭点,隔壁的邻居照旧来问,惠要不要去她家蹭饭。
但敲开门看着两个少年,她又笑了放下心来:“乱步在啊,那想必是用不上了。”
虽然很独立,但是惠并没有到自己做饭的年纪。所以甚尔不在的时候,他都是端着碗去隔壁蹭饭。
不过过了很久,坐在沙发上的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禅院直哉被两人盯着,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
乱步这个生活白痴,别说做饭了,他不饿死自己就谢天谢地了。而惠还没有灶台高,更不可能承担做饭的责任。
“好饿啊。”乱步蹲在惠的身后,抱住惠肩膀,“直哉也不忍心惠挨饿吧。”
他把头搁在惠的头顶,一双眼睛眨了眨。在暗示下,惠也学着那个样子,眨眨眼睛说道:“那个……拜托了。”
一大一小两人看着很相似,都是黑发、绿色眼眸。
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禅院直哉任劳任怨的进了厨房。
在家里他一直是被伺候的那个,没想到也有一天沦落至此。不过禅院直哉还是有自信,比起某个生活白痴,他起码还是能照顾自己的。
在煎坏两个鸡蛋后,一锅并没有什么特色的鸡蛋面,被端上桌来。
而刚刚又偷偷塞了许多口零食的乱步,打了一个饱嗝。
刚擦去额头上的汗后,禅院直哉便听见了这声饱嗝。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气冲冲地将剩下的零食搜刮,重新塞到柜子深处。
“没收!”
“诶。”乱步拿着筷子,有些兴致缺缺,“可是这个一看就很不好吃,为什么要煎两个锅盖,放在我的碗里。”
煎坏的蛋,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被他放到乱步碗里。反正除了造型难看外,应该还是能入口的。
惠看了眼自己碗里圆形的黄色荷包蛋,很贴心地用筷子夹着,想要调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