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重新扣上她,直至车驶入别墅,沈尽屿也没听她所言纵容,为她穿鞋。
窗外下起了雪,地面覆了薄薄一层。沈尽屿叫停:“你们去停车场。”
老板想赏景,司机下来开车门,助理拿伞下车。
沈尽屿抱着文殊,取了件大衣把人从头到脚笼得严实,扣紧在肩上。吩咐道:“不用跟着。”
他没接伞,圈着文殊走远。
陡然只余二人,文殊那点人前的猖狂消失不见,客房见到沈尽屿的惧意又后知后觉地浮起来。
沈尽屿罚人,哪需找借口遮掩,车上那一回,可能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文殊扬起眉,能屈能伸:“沈先生,您带我去哪?”
沈尽屿一手勾着她发丝,“游泳馆。”
文殊脸色骤变,比不得第一次被带到游泳馆煞白,抗拒的神色却比任何一次都明显。
沈尽屿熟视无睹,雪上脚印由浅入深。
经过文殊还是鬼魂时堆的雪人,文殊戳他肩头:“沈先生,我好久没看雪人,我们去看看它。”
没有回应。
文殊瞥到雪人对侧的秋千,惊叹:“沈先生,我以为您会把秋千拆掉,您能陪我玩吗?”
还是没有回应。
文殊不言弃:“被我冻死的花园现在怎么样,我想去看。”
冰天雪地里的沉默,振聋发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文殊败北,被抱着又行出一段。
她委曲求全般圈上沈尽屿的脖颈,很轻地靠近他:“沈先生,您不知道江里有多冷,我砸下去时甚至听到冰碎裂的声音。我不想去游泳馆。”
沈尽屿掀起眼皮:“有多冷?”
文殊圈着的手挨上沈尽屿的后颈,鬼温度冰凉,虽有实体,改不了不再活着的事实。沈尽屿于鬼而言称得上温热,不同于雪落在身上一纵即逝的触感,后颈的寒意久停不散,穿过四肢百骸。
“冷吗?”文殊表情夸张:“江底的温度,可是让我一个鬼都觉得冷。”
沈尽屿又不理她。文殊气恼地挨着他后颈作乱,鬼不能升温,却能给人降温。不过片刻,温热的后颈变得像鬼一样冷。
一路行去,大雪覆住沈尽屿留下的脚印,一视同仁地飘在两人身上,肩头,头顶。灯光映得白雪刺目,两道影子重迭。
两人甫一入客厅,管家忙“哎哟”了声,“先生,林小姐,怎么也不撑把伞?”
他快步上前,取走沈尽屿的外套,另有帮佣上前摘下文殊身上外套。
管家见文殊光着脚,“林小姐,顾着点身体,这么冷的天不穿鞋怎么行。”
文殊告状:“阿叔,沈先生不给我穿。”
管家觉两人气氛不同往日,会错意:“先生,林小姐犯了错也不能把人放冰天雪地里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