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近身搏击声层层迭迭,谢宴失血近昏厥,盯着大小姐嫌弃看着裙摆血迹的眼,舍不得放开。
文殊的脑海里,是一程又一程为她庆贺的烟花。
这程烟花放完,谢宴进了医院。
即使受伤如此之重,他仍不敢休息太久。
谢宴心里压着事,大小姐行事随心,替她挡刀兴许能为自己挽回几分形象。可他的火候却还未成。
迟礼的话砸在耳侧。
他当初替江先生做事,为讨回钱拿贫民窟作筏设了商圈的局。如今知晓大小姐与江先生的恩怨,事情自然不能还按原样发展。
谢宴在医院住了几天后,虎子来了病房。
虎子这段时间深受拆迁所扰,整个人迅速成长。可面对病床上憔悴的人,仍无法露出怨恨神情。
他不自在道:“那边说开发先暂停,是你做的?”
谢宴靠在软枕上,这回没骗他,“是我做的,但不是为了你们。”
为替江先生追回欠款,他设下商圈的局,他干的是受佣金的活。欠钱的人深信能以极低的价格建起商圈,将筹得的钱尽数交给谢宴。
这些钱自然不会用于建设。它会作为偿还江先生的欠款。对方被摆这么一道自然没办法再建商圈,按原本的计划,江先生会接手。
现在,这个便宜却不能再给江先生。
谢宴为此事忙碌许久,付出许多,脑海里转一圈,也不过几秒的事情。
他话说得直白,虎子咽下喉咙口的气,没与他争执,“后续再开发呢?钱怎么算?”
谢宴也在想这件事。他想让大小姐接下这桩生意,迟礼那天提醒他未成火候,指的是替大小姐撑不起集团。
他得扶着大小姐,坚定的立在江家。
文殊要接就得出拆迁款,谢宴自然希望压得越低越好。
他没有回答虎子。
即使钱都不够贫民窟过活,恨他怨他都随意,他不想把大小姐扯进来。
虎子最后也没要到个结果。
下午文殊来看谢宴,叉腰不满意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你怎么还没好!你现在这个苍白的脸……”
她说不出不好看的话,爬到病床上,恶狠狠咬了下谢宴,直到他没有血色的唇变红才罢休。
谢宴目色温柔,用完好的手碰了碰她的发丝。
“大小姐,等我好了跟你姓,可以么。”
文殊抬头怔住。
谢宴自顾自讲着,“大小姐,我什么都没有,你可能觉得我冷血,但我在贫民窟的见的那群人,无论你觉得对我好的坏的,我一个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是死是活,我不在乎。”
“大小姐,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我从来没有心存感激。”
他把自己剖开,“你怕么。”
文殊才没有被他激,说出什么她才不怕的言论。她只是盯着谢宴,那双眼睛冷得刻骨,像在看怪物。
谢宴感觉她下一刻就要说出“你真恶心”这样的话。
大小姐扬起唇,“谢宴。”
“你真……”她拖长音调,病床上的人心都收紧,文殊懒洋洋地,“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