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故意咽了口唾沫,凑到楼阙的耳边低声笑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小船啊?虽然没有咱们花园里的画舫舒服,但是——这么一动就晃得厉害,待会儿一定会很有趣!”
楼阙忽然意识到今晚带她出来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女人……
她心里还能惦记点儿别的吗!
——事实证明,不能。
楼阙还没来得及想出策略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郑娴儿给扒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他若还能忍得住,那就真的枉为男人了。
于是这一段平静的河面上,那只孤零零的乌篷船下,忽然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久久不息。
天为被,水为床。郑娴儿对这种新奇的体验十分欢喜。
小船随水荡出七八里地之后,水面上的波纹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郑娴儿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红唇,细细地叹了一口气,找个舒服的位置蜷起了身子。
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得意。
“属猫的!”楼阙坐了起来,笑着把她拽回了怀里。
郑娴儿枕在他的胸膛上,看着满天星斗,心下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儿?”
“船上。”楼阙认真地答道。
郑娴儿像条滑溜的白鱼一样“哧溜”翻了个身,下巴贴着他的肩膀:“你说错了!你在船上,我在你的身上躺着呢!”
楼阙无言以对。
又磨蹭了好一阵子,确定那女色魔已经尽兴,楼阙才放心地穿好了衣裳,长长地叹了口气:“幸好明天就要走了,否则……说不定真的要做个风流鬼啊!”
“所以,你这算是变相求饶吗?!”郑娴儿立刻兴奋地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小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险些倾覆。
楼阙一手揽住郑娴儿的腰,一手扶住船身,笑道:“你误会了,我担心的是你。”
郑娴儿乐了:“这样啊?那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我很乐意做个风流鬼!”
楼阙无语,扶额。
郑娴儿把手伸到船外慢慢地划着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你这次去京城,老爷太太是盼着你能跟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结亲的。就算这次不成,明年春闱过后总不能再拖了。等你成了亲……”
“闭嘴!”楼阙咬牙。
郑娴儿苦笑了一声,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心里只是暗笑自己贪心不足。
明知不可能,明知眼下所拥有的已是偷来的了,却偏偏还想要更多……
放不下啊!
夜风渐冷,郑娴儿拢了拢衣裳,又往楼阙的怀里靠了靠。
楼阙却推开了她。
郑娴儿的心里有些失落,却见楼阙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躬着身子钻进篾棚里扒拉了几下,转眼便拎了一只鱼篓、一根钓竿和一件披风出来了。
披风很厚实,楼阙小心地替郑娴儿披在身上,连颈下的缎带都摆弄得平平整整。
郑娴儿怔怔地看着他,连眼睛都忘了眨。
楼阙好笑地抓过她的手掩在披风下面,笑道:“毕竟是深秋了,就算这会儿不觉得冷,夜里也未必不会着凉,小心些。”
郑娴儿呆呆地点了点头。
楼阙点点她的鼻尖,笑了:“傻样。”
郑娴儿猛地一仰头,张嘴便去咬他的手指。
自然是没有咬到的。楼阙敏捷地躲了过去,转身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你又搞什么鬼?”郑娴儿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趴到了他的肩上。
楼阙反手拍拍她的额头,笑道:“准备咱们的晚饭啊!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就没觉得饿?”
郑娴儿这才想起今日忙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肚子里面有点空。
只见楼阙手里拿着钓钩摆弄了一阵,放好钓饵,远远地抛了下去。
钓竿就支在船沿上,很悠闲的样子。
话说,这样就能钓上鱼来吗?郑娴儿很怀疑。
楼阙反手从后面勒住郑娴儿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背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郑娴儿趴在他的耳边,忍不住也跟着笑:“你傻了不成?笑什么呢?”
楼阙晃了晃肩膀,连小船都跟着摇晃了起来,郑娴儿却仍牢牢地贴在他的背上,半点儿也没挪动。
黑暗中看不见楼阙的脸,郑娴儿却知道他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