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窜天?!”罗云正给许之卿介绍阳台的各种君兰姐妹,脑袋往后仰,朝着卧室的方向啐,“自己干不了?干啥活都非得搭一个,你是开裆裤里就没长个!”
“我不跟你说成天就说我”
罗云和许之卿说话不自觉温和,“这花秋天才开,一直开到冬天,颜色鲜艳着呢”
“叫什么名字?”
“我还真没记名儿,我给你留籽儿,来年打春儿你种你俩院子里”
“这花吃水吗?我之前的花好像是我浇水太勤才涝死了”
“不用!它结实着吶刷牙时候一口吐沫水都够它活个把月!”
程澈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一言一句的聊着,总而不是太有价值的话,左耳听过不及右耳就忘了。只可能是时光好,人生选定的某一刻永恒,他选的是这一刻。
玻璃擦得透亮,阳光已暗淡些,多了许多冬天才有的冷蓝的空气。许之卿将花盆摆正归位,迎空一声。
嘭!
啪——
白日的爆竹声,临近过年的日子里每天都上演,上城没有,只有小镇有。
许之卿一怔,看向外面的天空,什么都看不出来。回过头去,正对上程澈的一双眼。客厅里,他蹲在干活的板凳上,杵着脸正等他落网。
‘怎么了?’许之卿做着这样的口型。
程澈指向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再聚拢着手指朝上迸发,‘哗啦啦——’
他想说:心潮腾涌,澎湃不已。
许之卿默然,下一刻他伸出手也做着‘哗啦啦’泉水咕涌而出的动作,与程澈不同,他的方向朝着自己的心脏。
他心澎湃,只因泉水。
程澈笑了笑,灿然比白昼,星星亮亮。
嘭!
啪!
哗啦啦——
除夕夜没停过的爆竹烟花声此起彼伏,彼长此消,整夜亮灯,红红火火。
电视上播放着新年的广告,预热着春晚。屋里比电视还热闹,厨房里热气蒙蒙,熏了满屋子烟火气。罗云的嗓子嘹亮而温暖,堪比一个巨大巨大的火炉,遮挡在寒风面前。
“快,程澈别玩手机了,看着火!”罗云的声音喊着,“猪蹄子火候不能差”
“知道啦妈,我跟我姥视频吶!”
“啊?妈?打麻将呢?”
程立军蹲在厨房门口剔鱼,“我就说白天把鱼剔出来你非得说不新鲜”
“让你干活就干活!甭墨迹!”
“我干着呢!一句话不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