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斐迫不及待地说,“马上。”连睡衣都没换,只罩了一个外套,便踩着拖鞋下了楼。
虽然老小区的电梯去年刚换了新的,但她从没感觉到电梯速度如此之慢。
“你喝酒了吗?”刚走近赵和山身边,她便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嗯,不多。”他回。赵和山的脸有点微红,但眼神却愈发深邃。“放心,找了代驾。”范斐因为匆匆下楼,此刻还有点微喘。
“你来多久了,怎么没上去啊?”她咬舌,懂装不懂的样子让赵和山有点想发笑。
“怕你不想见我。”他却不懂装懂,“来一会儿了,已经酒醒了。”
“没有的事呀。”她说。“呀”字带有绵绵的尾音,颤在了赵和山的心尖儿t上,然后她看向赵和山,示意:“上车说?”
赵和山打开了车后座门,跟着范斐坐了进去。
“下午的人是蒋棋。你知道的,我前男友。”
“他来找我借钱,说想当炒股的本金。”
“我月光的,没有钱。最后把他之前送我的首饰和包拿给他了。”
“已经说清楚了。”她三言两语解释完毕,但还是省略了对方求复合的情节。
原来是那个前男友。唉,范斐的眼光,想到这里,赵和山撇了撇嘴没说话。
“没什么的,没跟你说的原因是怕你误会。”她喃喃解释,“你别不说话啊。”
“我只是在想,”他的手抚上了范斐的发丝,“我是有点生气,不是因为你见他,而是因为你没跟我说。”
“我知道的呀,”尾音又一次在车里回荡,更显缠绵。“下次不会了。”
“喔,不对,没有下次了,不会再见他了。”
湿漉漉晶晶亮的眼睛在头顶昏暗的车灯下一眨一眨,赵和山一边点头一边迎上去吻了她的唇。
他轻咬着,说:“讲清楚就好。”他有点憋屈,很想重重地将她揉进骨子里,但他又狠不下心来。
范斐柔柔地回应着他,一点一点的,把他心里莫名的邪火灭掉,管他什么蒋什么棋的,眼前的人最重要,他想。
不过,一种火灭掉了,但又燃起另一种火。
他手下的柔软如此真实又贴合,范斐下来的着急,没穿内衣,刚好方便他。
“要上去吗?”她说,“车里施展不开。”
他轻笑,笑她的坦率,又欢喜她的大胆,“当然。”
一个小时后,范斐筋疲力尽。她好想睡觉,但对方的吻还在不断落下。
“好困,”她打着哈欠。
“范斐,我喜欢你。”他说,不要再一次跑掉了。
范斐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我也喜欢你。”清醒又糊涂的她,此时说出来的话,是最不设防的下意识的心底反应。
这就够了。他知足了。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套在了范斐的中指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范斐清醒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上的戒指,认出来是卡地亚的带钻经典款。
赵和山张开自己的手给她看,他自己手上是男款。
这是他吃完饭,路过商场一楼买的。当时已经要闭店了,但柜姐还是耐心一款款给他挑,他不是很懂,只选了最顺眼的一款,五分钟不到便买完单。
“得套牢你才不会跑。”他说。“哪天想好了,无名指的戒指你来挑好不好?”然后轻轻吻了她头顶的发丝。
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买的戒指呢?范斐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她说不出来话,转头回吻他。她大拇指摸索着金属戒指,戒指有点大,转着圈儿,“好。”她回答。
一字胜过千言万语。
终于暴雷了
周未以在这个项目上,第一次保证了充足的睡眠。
不再熬大夜的情况下,人的情绪也变得稳定了很多。一周有那么一两天,七点就能下班,陈行一就会去接她一起吃饭。周末也不用一直干活,只在周六上午汇总一下本周的工作,然后计划一下下周的工作就可以。
她觉得这种状态很完美。
午饭闲暇间隙,罗芸芸会和她聊天,大多数时候还是聊工作。会计准则、审计准则大篇幅枯燥无味的术语不免让人读起来昏昏欲睡,愿意沉下心来精读钻研的人很少,真正觉得准则“有趣”的人更寥寥无几。
“新收入准则最大的变化,我觉得是控制权转移,而非风险报酬转移,你还是得好好研究收入确认的5个条件,然后搞清楚时点和时段的区别,这两年会计准则和审计准则都更新了不少,虽然我们不是专门研究准则的,但实务中,还是要有非常扎实的专业支持的。”罗芸芸一边吃饭,一边和周未以讨论最新的行业热点。
而周未以则想到了和陈行一不久前的聊天,关于她的职业规划。她开始问罗芸芸对于“审计”专业技术工作的看法。
在普安,做审计无外乎两个方向,从普通的小朋友做起,到高级审计员,到经理,再到合伙人,但从经理到合伙人需要“拉业务的能力”。还有一个方向,是去做“专业技术工作”,至少需要具备多年审计实务工作经验,并且还需要对会计准则、审计准则及其实务运用具有深厚的积累。换个角度说,这需要对专业技术有充分、深入的研究,需要大量在常人眼里看来“枯燥”的学习。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这样的路径的。
而在和罗芸芸短暂的接触中,周未以发现,罗芸芸不仅会积极参与普安的各项实务培训,审计中遇到疑难杂症,也会认真寻找解决办法,然后带着问题和自己认知的答案去找技术部门讨论,再得出最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