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蓬乱着,癫狂的眼神从发丝中间透了出来,她尖声大叫着,“你们这群废物,废物!宋霖三句俩句地就把你们哄好了,你们都下贱,都下贱!”
她眼睛四处扫着,一下就看到了宋霖和他身后的江拾月,她从沙发后快步绕了出来,举着刀还想再刺下去。
宋霖眼见她又要扑过来,忙护着江拾月连连退后几步,身边几人虽然也都跟着围了上来,但方思娴手上的刀毫无章法地挥舞着,一时众人也都不敢上前,只是七嘴八舌地劝着她不要伤人。
此刻的方思娴跟条疯狗一样,咆哮着还想扑上去,几息的功夫她就到了宋霖跟前,举刀就要刺下去。
一片混乱中,韦昌此时已经绕到了宋霖二人身后:“江总,快跟我先走!”
宋霖略一偏头,见是韦昌,也把已经开始发抖的江拾月推到了他怀里:“快走!”
这一闪神的功夫,那水果刀居然就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差点没扎着他。
宋霖赶紧退后半步,趁方思娴身子还没板直,抬脚就是一踹,他这下带着很大的怒气,一方面是眼前这疯女人实在是胆大包天,戳了一下还想来第二下;另一方面是眼前这么多男人,刚才还沸反盈天地要拆了胜奇,这会儿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方思娴被这一下直接给踹倒了,人一下倒在了沙发上,手上的刀也终于被旁边的人一下给拽走了。
刀子一扔走,这些人都轰隆隆地围了上来,有人伸手有人摁脚,终于把发了狂的方思娴给摁住了。
“放手放手,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我要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她披头散发,满脸通红,眼神癫狂,只来回地叫着这两句话,到最后只有毫无意义的嘶喊了。
宋霖回头没找见江拾月,立刻就给她打了电话,但依旧没打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被她拉黑着呢,视线转了一圈看见个保安,就让他打电话给韦昌。
那头倒是很快接通了,说是直接带着江拾月去医院了,血流了不少,要赶紧止血。
他这才稍稍定心,挂了电话,本想也赶去江拾月那边,但那方思娴实在是叫嚷的让人心烦,他快走几步,拨开了人群。
“他们都该死!就那个小娘养的贱货,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我爸都被他们给逼去坐牢了,我家也破产了!我完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她嚷嚷着嚎哭起来,“我要她死!我要让她死!”
宋霖低头看着她:“方毛子不仁不义,害了周盛良还想害他女儿,他纯属咎由自取。”
方思娴哪里听得了这些话,依然是尖叫哭喊着:“你胡说!你们都是放屁……”
“事实就是这样,你信不信的也改变不了结果,方毛子的牢也不会少坐一天。”
宋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再者说了,送他进去的是我,你要是来杀我的,我还看到起你些,可你却把仇恨放在江拾月身上。”
他哼了声,“你们父女俩都是一路货色,老鼠的女儿也只会打洞罢了。”
方思娴啊啊啊的尖叫着,手脚被摁着不能动,只能躯干不停地上下扑腾着:“江拾月这个贱人,跟她妈一样,爬男人床的玩意儿!她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打女人,但你这副样子,扇你一巴掌也不为过。”
他抬头一找,见刚才那黑胖子也站在人群外观瞧,指了指他:“你来打。”
人群瞬间转向,一同看向那黑胖子,那黑胖子这左右一看,指指自己:“我?”
宋霖点点头,食指竖起朝他又招了招:“她这满嘴的污言秽语,不该打吗?”
“我……”黑胖子滞了滞,“这……这不好吧,这到底也是我晚辈,我这……”
宋霖没耐心再耗在这里了,只最后朝他看了眼:“随你,打了,钱第一个安排你。”
说完这话他调头就走了,江拾月那边才是要紧的大事。
你说什么?
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拾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韦昌在门口来回打着转,见着宋霖来了就赶紧迎了上去:“江总人还是清醒了,一到急诊就进去治疗了,医生没出来再说什么,应该没有……”
他咽了口唾沫,手上还全都是鲜血,“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宋霖从门口一路跑了进来,此刻还在剧烈的喘息,听了这话心里那块石头才稍稍往下落了落。
他脚下一软,倒退半步坐到了墙边的椅子上,双手撑住额头,慢慢调匀了呼吸,这才仰头靠坐在了椅背上,指指仍呆站着的韦昌。
“看你一身的血,快去洗洗吧,我在这里等就行了。”
韦昌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的手:“我这……我这都没发现……”
他抬头看向宋霖,“这全是江总的血,可她一声都没吭,一声疼都没喊。”
是吗?
宋霖心想,刚才胳膊肘只是擦破点皮罢了,那眼泪掉得就跟天上开了个窟窿一样,这被刀捅了,倒是一声都没了。
可他没说话,只是朝韦昌点点头:“她很坚强,还是要谢谢你反应的快,没耽误时间。”
韦昌只摆摆手,欲言又止地看了宋霖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去了。
已近九点,今天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算是宋霖,此刻也觉得心身俱疲了。
下午刚从医院出来,如今这会儿又在这儿等着被刀捅了的江拾月。
先从河里捞了个人,晚上又把江拾月从鬼门关上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