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却只笑而不语。若是这样楚清阮就会心软,那她自是不会再和其合作,而能用这般简便的方法就能试出楚清阮的心志,她何乐而不为。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楚清阮伸手捋了捋额边碎发,掩掉眸中冷意,清丽的脸庞慢慢浮现一抹狠绝,段骁就慢慢跪吧,比起上一世她跪的,段骁这又算得了什么。
“宁统领,你方才问我会不会心软,那你自己呢,你和陛下青梅竹马又曾共同驰骋疆场,你可会心软?”
“阿晗你还是不了解我。”宁泽蓦地扬唇一笑,眉宇间自信尽显,周身飒爽之气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她略显娇柔的容貌,“我自是不会心软的,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男人也会牢牢拽在手心,让他日日只能看见我一人。”
楚清阮被宁泽眸中神采所震,由衷地感叹道:“还好我和你是友非敌。”不过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她都已留好了退路。
两人此时已然走到千香阁外,楚清阮停下脚步,终于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在宁统领看来,陛下会同意段骁的请旨吗?”
“自然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宁泽肯定地说道,其实他们这些人里,平德帝才是那个最心软的人。
她轻轻拍了拍楚清阮肩膀,“所以我的戚大老板,你就去西山等着好消息吧。”
七月初二,立秋。
西山上要比城里凉爽不少,城里仍是沉浸在夏日的炎热中,西山上却已彻底入了秋,楚清阮在山腰竹林中扎了个草庐,倒是颇有几分世外仙人的风范。
这几日她一直在溪边寻找一种叫“艾水藤”的香料,这种香料喜湿因此常长在水边,若是寻常人看到也只会当作是野草,就连专门采香的人多半也区分不出,可是她嗅觉极灵,只需闻上一闻便能轻松区分开来,因此今日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被她找到了大半筐。
本来以千香阁如今的财力,她并不需要亲自做这些枯燥又费时费力的辛苦事,可她偏偏乐在其中,每每采到想要的香草时,心里都会涌上一股莫大的满足。
楚清阮从溪边鹅卵石旁摘起一株深绿色的艾水藤,笑意嫣然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泥土刚准备离开,耳中突然传入一声低沉的呼唤。
“阮阮。”
楚清阮浑身倏地一震。
虽然宁泽早已派人告诉她段骁今日会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仍不免一阵惊疑。
段骁竟然真的来了,并且来的这般快……
她缓缓回过头,不远处站着三名男子,为首一人身姿修长,眉眼卓绝,正是多日不见的段骁,他身后跟着两名腰间佩剑的葛衣侍卫,正是季阙和季朔。
段骁今日穿的一身暮紫色纹金锦服,腰系玉带,在溪水旁逆着光负手而立,却仍能看出眼底的乌青和如墨凤眸中浓浓的疲惫,甚至就连颀长的身形都不如以往那般挺直,若是仔细看,不难看出那微微颤抖的双腿。
那日最后她还是随宁泽进了宫,亲眼看到了段骁是如何顶着烈日挺身跪在太极殿外,以自身作为要挟逼平德帝答应他的请求,也看到了段骁是如何浑身颤抖却仍在苦苦支撑。
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双膝陷在冰冷的白雪里,如何彻夜地跪在瑞王府中,又是如何被迫一剑穿心。
楚清阮挎着竹篮看向段骁,倏地展颜一笑,“王爷您来啦。”
婚书
楚清阮盈盈立于淙淙溪水旁,脸上笑意明媚,脚下却是一动未动。
段骁伸出手,由季阙扶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她的身前,甚至因为踩到布满青苔的鹅卵石,差点摔了一跤,等到走到她面前时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惨白,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涔涔而下。
季朔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出言提醒:“王爷在太极殿跪了将近三日三夜才求得陛下心软下旨,王爷拿到圣旨后当场便晕了过去,直到今日早晨方才醒来,醒了后草草用了些吃食便赶来了西山,阮夫人却连这几步都不想走。”
楚清阮冷冷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段骁已用眼神把季朔按下,段骁素来沉稳的眼眸此时泛着微微薄红,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情意浓烈到似要把她包围,“阮阮,若你我之间隔着遥遥百步,我愿意独自走完这漫长距离。”
段骁俊美冷凛的面容上映着暖阳,疲惫的眼眸里透着明亮耀眼的光彩,哪怕是天上路过的一只鸟都能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段骁从怀中掏出一卷红色的绢帛,明明是极轻极薄的锦绢,段骁却像是捧着千钧巨石般郑重,随后,段骁将绢帛轻轻地放入她手中,楚清阮随意地摩挲了几下,绢帛入手轻盈甚至带着淡淡莲香,明显是上好的锦缎制成。
段骁目光专注地看着她:“阮阮,这是我亲手写下的婚书。”
“啸山河以为证,敬神鬼以为凭。山高不阻志,洞深不断行,流年不毁意,风霜不掩情。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一番话说完,整个山林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丝毫鸟叫虫鸣,段骁深深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阮阮,以后你就是我的瑞王妃了。”
说完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就连一旁的季阙和季朔见状都露出祝福的笑容,虽然他们并不认同王爷这般执着的做法,可是看到王爷历尽艰辛终于抱得美人归,两人还是希望王爷自此能幸福美满,一生顺遂。
楚清阮脸颊紧紧埋在段骁紧实的胸膛上,清凉的山风从她耳边拂过,吹淡了段骁身上炙热的气息,楚清阮伸手,轻柔却极其坚定地推开了段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