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有点害怕。”海兰头放在绿筠肩膀上,像一只小兽一般。
“别怕,海兰,这是为了你自已,来这世间一趟,你怎么能辜负自已呢?”绿筠轻抱了一下海兰,以示安抚。
“皇上驾到。”王钦通传的声音想起,绿筠盛妆领着海兰出来接驾。
弘历看着下首行礼的二人,绿筠端庄昳丽,但说话总是笨笨的,她屋里这个海兰更是锯了嘴的葫芦,一点也不会讨他开心。
但是今日这海兰似乎格外的清丽,尤其是在宠幸了几天嘉贵人之后,嘉贵人虽然会伺候人,但时间长了难免乏味,所以他今儿想来绿筠这,就是想松缓松缓。
绿筠和海兰迎着皇上进了屋,绿筠屋里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龙脑香,却和海兰身上的香气融为一体,令人闻起来神清气爽,顿时脱去了疲累。
“纯嫔,你这屋里燃的什么香,夏天燥热,各宫都不敢熏香,唯恐加重暑气,你这儿的香不仅不躁人,反而有一股清凉之气,快告诉朕,有什么秘诀。”弘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幅绣品,问绿筠。
绿筠笑答“这可是海兰妹妹的巧思呢,永璋畏热,又怕蚊虫,还闻不得太重的熏香,海兰妹妹便在味轻的檀香里,加入了龙脑、薄荷,拿来给永璋用,臣妾用着真是好。”
“海常在确实聪慧。”弘历抬头。
“这一幅绣品好似还未完成,朕看着这绣中的男子似乎穿着朕在潜邸时穿过的蟒袍。”弘历打量着绿筠身后的女子,海兰确实是他酒后一时兴起宠幸的人,她安分守已,弘历倒是对她不太讨厌。
“皇上,画中的男子确实是您,臣妾自知卑微之身得幸于您,不敢去您面前让您心烦,但臣妾实在……实在……”海兰语气哽咽,微微颤抖的肩膀瘦弱无比,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
“妹妹,你今儿就把心意都说出来吧,你日日夜夜绣个不停,我看着都心疼啊。”绿筠看向海兰,语气急切。
弘历的脸上也泛起了神采。
“臣妾思慕您,那晚对您来说只是寻常一晚,但您于妾来说却是浮沉沧海中的一双温暖的手,臣妾只能念着那一晚,绣着您的身影。”海兰抬头,泪水洗涤过的双眼亮晶晶的。
弘历低叹了一声“你既然如此思慕朕,但这两年,怎么就不显山不露水的。”
“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要看着您畅怀得意,顺遂平安就好了,臣妾愿意为您日夜照顾三阿哥和姐姐。”海兰神情诚恳坚毅,弘历终于忍不住动容。
此时可心来传,永璋白天山楂糕吃多了,有些积食,绿筠急忙去看。
是夜,皇上歇在了海兰房中,第二日,下朝回来的皇上封海兰为海贵人。
一时,海兰的风头超过了盛宠的玉妍。
此时琅华正和晞月吃着莲心制的西瓜爽,晞月不满地撅嘴“娘娘,那海贵人又凭什么得宠啊?气死我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因为啊,她知道皇上最想要什么。”琅华示意莲心再盛一碗。
“皇上富有天下,还能想要什么?”晞月也示意莲心再盛一碗
“皇上要的是,绝对的臣服和仰慕。”
琅华又伸手拦住莲心“贵妃体寒,一碗就够了,不准给她第二碗。”
晞月的嘴撅的更高了。
皇上下令,命御前侍卫接有孕六个月的玫常在来圆明园一起过七夕佳节。
傅恒因接替宫中值守的哥哥教永璜永琏学武,未曾跟着去,却没想到仅仅几里的距离,却出了大事。
拉着玫常在的马车,不知怎的,马没有受惊,却在半路突然发了疯,带着玫常在横冲直撞,侍卫急忙去拦,也被马踩伤了,知道撞上了街边的牌坊才停下来,玫贵人不幸流产,打下来一个成型的男胎。
事发突然,琅华禀告了弘历,众人匆匆回宫。
回宫的马车上,嘉贵人闭目养神,突然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贞淑,可处理干净了?”
“主子放心,金大人的药,小金大人的手下,当夜马房值守的马夫也不知道谁放的药,这件事天衣无缝。”贞淑为嘉贵人捶着腿,低头回答道。
嘉贵人抚上自已的小腹“我就说,她有命怀,没命生,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从我的肚子里生下来。
弘历回宫后大怒,立即处置了马房当夜值守的人,奉命护送的侍卫也换下去了一大波,从前的人都去了,傅恒也因此成了御前侍卫里的头号人物。
安抚白蕊姬
玫常在的胎落得蹊跷,众人皆知,可奈何事情出在宫外,众嫔妃又在圆明园,纵然皇上、太后想查,也无头绪。
最后只能叹一声,玫常在无福。
弘历按例应去永和宫看望玫常在,没想到准格尔边界之争爆发,弘历在军机处忙的天翻地覆,只能让琅华去加以安抚。
琅华来到永和宫时,恍惚间想起前世白蕊姬那句一报还一报啊,前世白蕊姬一生都怪错了人,那这一世,又是谁害的她呢。
又或者,只是一场意外。
永和宫因着禁足许久,刚刚解了禁,又遭遇了重大变故,因此太监丫鬟都蔫蔫儿地,幸而琅华治宫严厉,还没出现下人怠慢主子的情况。
永和宫充盈着浓浓的草药味,虽是初秋,却早已没了生机。
床上的白蕊姬两眼空洞,明明进宫才两年,还不到十八岁,却仿佛早已枯老,不复一年前的骄傲昂扬。
“皇后娘娘,臣妾不能给您行礼了。”白蕊姬强行支起身子,小丫鬟连连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