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每一次的回望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被千刀万剐,而不是以自杀轻松了结。
他必须得到同等的惩罚甚至更重才对,周昀骆一下子醍醐灌顶。
掌心的血被他一点一点擦掉,露出原本的颜色,手腕处滴落的血滴砸在办公桌上打开的文件中,一朵鲜红的花在白色的纸张下越显艳丽。
可他没管,任由其发展。
别墅里的人都被周昀骆遣散了,客厅的灯被他打开,前所未有的空旷,周昀骆看见沙发上的抱枕,恍惚间以为叶岑还在家里。
卧室早已被收拾干净,现在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周昀骆来到叶岑当初被关好几天的房间,轻推开房门,踏进去的那一刻,房间门也被关上。
缝隙中他宽厚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叶岑在里面待了几天他就在里面待多久,甚至比那时间更久。
他记得当时叶岑是一天只吃了一顿饭,那他便滴水不沾,米粒不进。
房间门能随时打开,周昀骆却一次也没靠近过。在里面和自己较着劲,直到达到身体极限。
一周后,门被一双大手扒开,手的主人脸部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身体似乎也有些虚弱,靠在门框边。
这一周他切身体会了叶岑的所面临的事情。
里面这么黑叶岑又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呢?
比饥饿更加可怕的是日复一日无尽的黑暗,他随时都能出去,可叶岑当时知道吗?
他是否曾想过自己将会一辈子被关在里面。
周昀骆不得而知。
叶岑该恨他一辈子的。周昀骆没思绪的想。
他无论怎么双倍惩罚自己,叶岑感受过的痛苦终将是存在的,这是既定的事实,周昀骆也无法改变。
后来,每过一段时间周昀骆就会空出一周来,什么也不做,就只关在房间里,让自己一遍一遍去感受,去体会。
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叶岑花了些时间请人把爸爸的坟重新修了一下,给他打了一个墓碑。
上面的照片处是空白的,叶岑蹲下身伸手摸了下,“新家你喜欢吗?”
等了一会,叶岑说着最近的景况,“最近交了很多新朋友,他们都待我很好,我每天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你不用担心我。”
“前些天我梦见你了,你的模样还是没变,你还问我,我变成了男子汉了吗?”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能算作男子汉吗?”
“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在我就知道了。”
叶岑眼里氤氲着雾气,眼泪将落不落,嘴里喃喃自语,“你在就好了。”
叶岑许多年没许过愿望,今年生日他偷偷许下:希望能和爸爸见面。
愿望,原心的期望,其实大多数都是爱你之人因为了解你,所以为之而准备了合你心意的礼物罢了。
叶岑的在10岁前是有使用愿望的权利的,可后来渐渐的他发现没有了,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