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寝前,元扶歌拿着一本兵法捧读,云萍颠颠地拿来件披风,为她披上顺了顺衣角,“公主,夜里冷穿多点。”
元扶歌想起件事,抬眸:“云萍,拿药的时候你可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云萍回忆道:“回公主,奴婢去拿药箱,经过别院,郎君们似乎都在讨论江南科举的事情。”
“可是江南举子何云雁的事?”
云萍起身拿来太傅送来的书信。“是,陛下命沈丞相前往重新科考,但是还有人从中作祟。”
“外祖父那边,怎么说?”
“太傅举荐大理寺右丞前去,但沈丞相却要了三皇子,陛下最后决定要陆府少将军与右丞三皇子一同前去,说是保护他俩的安危。”
元扶歌放下书不屑道:“元阳?那个病秧子去能干什么?”
“早闻陛下看重陆府,就连凯旋归来也是秘密嘉奖。”
“嘉奖恐怕不是。”元扶歌讽刺一笑,他若能重用陆家,那陆砚修上辈子也不至于从城门落下去了。
云萍皱眉,“公主,您说这几日长安城内的骚动,莫不是沈家”
“你是说,这是沈确干的?”
“不确定,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沈家权势滔天,难免你会让人想到那里,但只要有机会我们就不能放过。现在就好像是大雾天,谁也看不清谁。”元扶歌走到窗前浇花,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过几日太后就要回来了,准备一下,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是。”
忽地她又觉得哪里不对,转身问道:“云萍你知道我打听这些,要干什么吗?”
云萍一团孩气,眨着眼睛起身去研磨,“奴婢不需要知道,但只要公主是喜欢的,我都可以去做。”
“”
一句自己喜欢,她就去做,甚至改变自己原来的样子。心道:莫不是自己的原因令她改变了?如果是,那自己可真是罪该万死啊,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拖到浑水里了。
云萍拿来纸笔,递过去,轻声道:“公主莫怕,奴婢愿誓死效忠公主殿下!”
元扶歌神色复杂,顿道:“晓得了。”
突然她掩面,啜泣道:“骗人,公主还是怕我了。”
“不,不,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如何,”转而她心疼地抚上女孩儿的髻,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将你拖到这趟浑水里来了。”
“公主别难过,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她眼里蓄满了泪水,为元扶歌擦去眼泪,“我自小在宫中孤苦无依,是您从那群人里选中了我带我脱离了苦海,跟了您后我吃得饱也穿得暖,什么都不缺,可您最近吩咐弦月去做的事越来越多,我害怕您觉得没用,不要我了”
元扶歌的眼泪又来了,俯身抱着她,笑骂道:“你个傻丫头,每日不知道胡思乱想真没呢。”
主仆二人哭了好一阵,云萍突然想起来还没写信,她推开元扶歌道:“公主,笔都要干了,您赶快写吧。”
“哦”她抽噎着,拿起笔写信。
深夜里又一只白鸽飞向夜空。
过了会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云萍赶紧整理好东西,扶着公主前往会客厅。
聿淙脱下宝蓝色披风交给小厮,露出月白的滚边锦袍,他急急走来行礼,“见过长公主!”
元扶歌拢了拢袍子,“这么晚了,右丞可是有事?”
少年不紧不慢道:“三皇子受伤说是您干的,贤妃娘娘本来要作,但司遥现了三皇子带着贱籍女子入府,还为她要了五色石,娘娘很生气然后就走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他想到后来在外面看到陆将军阴沉沉的脸,蹩眉道:“那名女子担心三皇子,就要往里闯,府里侍女都没见过便拦下来了,后来外围干粗活的小厮来了才知道,那是天香院的头牌。因着贱籍女子入府惊扰了贵客,陆大人气的不轻,扬言要上告陛下。陆夫人怕对公主不利,所以这才让臣下来告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