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忙着,天逐渐黑了下来。
姜听晚看了看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在援疆口号的报纸旁为“正”字添了一笔。
然后她将家里所有的旧报纸都拿到了书房,准备将上面关于援疆的资料全部裁剪下来,整理成册。
刚将手册整理好,晏时泽推门进来。
他看到被剪烂的报纸,眉头微蹙:“报纸是人民财产,你怎么能这么糟蹋?”
姜听晚手一顿,轻轻抚平页角的皱褶。
“以后不会这样了。”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淡,晏时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搜集这么多有关援疆的新闻做什么?”他问道。
姜听晚平静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我爸在新疆,我想多关注一下。”
晏时泽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那边条件艰苦,能劝他早点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多劝劝他。”
姜听晚一顿,心底五味杂陈。
早在来家属院前,她就告诉过晏时泽,父亲从新疆去了甘肃,为敦煌壁画做修复工作。
他显然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吧。
姜听晚埋头叠着手中的册子,随口应道:“好。”
晚上九点。
姜听晚洗漱完回卧房,刚推开门,发现晏时泽正在床头柜前用刻刀专注刻着什么东西。
见到她进来,男人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神躲闪的攥在了手心。
这一幕让姜听晚胸口有些发闷。
她知道晏时泽藏的是什么,那是一颗子弹壳。
上辈子,姜听晚以为晏时泽是为自己而刻。
所以当晏时泽将子弹壳藏起来后,她没有声张,而是满怀憧憬地等着这份惊喜之礼。
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到青丝变白发,等到少女变老妪。
等到她变成一抔黄土埋了泥,都没有等来这件礼物。
直到后来老了以后,姜听晚收拾书房从一个老旧的饼干盒中找到那枚子弹壳。
才发现那颗子弹壳上刻了一个清晰的“夏”字。
原来那么多年,晏时泽对夏雨柔的偏爱都藏在了那颗小小的子弹壳中。
或许是上一辈子已经失望透顶了。
这一世,看到晏时泽的动作后,姜听晚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径自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而坐在桌前的晏时泽明显松了口气,将手心攥紧的东西暗暗藏在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