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走出病房抽烟的傅宴时淡定吐烟,尼古丁让他清醒过来。
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男人只觉得无奈和诧异。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明明和他没有太大的关联,作为契约丈夫,他能帮许吻出气就不错了。
还要关心她难不难过,真是奇怪,更别提许吻刚刚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傅宴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热脸贴冷屁股。
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呢?本来察觉不到旁人言语中的恶意就已经很可怜了。
还是回去看看吧,别出什么岔子了。
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捻灭后,彻底冷静下来的傅宴时返回病房。
一进门,就听见黑暗中传出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想起许吻脖颈处那道距离大动脉仅有一公分的伤口,他连忙快步走上去打开灯。
落入眼中的是面色涨红的许吻,还有她正在流泪的眼睛。
浅茶色瞳孔因为泪水的浸润变得更加明亮。
傅宴时掏出手帕伸到她的面前替她擦拭眼泪。
“你还真是迟钝啊,居然拖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吗?”
这场剧烈的咳嗽因为他的话终于结束,许吻抬起头连忙避让开。
“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我可是准备了好几张手帕呢。”
盯着许吻,傅宴时为了缓和气氛主动掏出另外三条。
“说说吧,难道是因为我在所以你才哭不出来吗?”
他扬起嘴角,尾调下落,像是有点委屈一般:“难道我给你的压力这么大吗?”
许吻脑袋还有些懵,心情也像是被巨大的石头按压住,情绪很低落。
“说说吧,难不成是我离开的一段时间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视线下滑,望着她手中破烂的手机,想着等下还要去让人为她准备一下新的,之前就想让她换掉了。
破破小小的,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是我妈妈,她让我去处理一下沈家取消合同的事情。”
“还说让我去买点药吃,最近她太忙了。”
“让我注意好身体。”
下意识不想让傅宴时知道最后一句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许吻连忙低下头。
欲盖弥彰的模样让他想起资料中显示的内容,许吻好像确实不受她父母的宠爱啊。
但是也很正常,毕竟有的父母就是不爱自己的孩子。
“可能是我最近没有那么优秀,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许吻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傅宴时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啜泣。
“等到我变得再优秀一点,说不定妈妈就会来关心我了,我还把爸爸气生病了。”
洁白的床单上打下几滴泪花,屋外也同时下起暴雪。
“可能我就是这样不好吧,没有妹妹优秀,才会让他们失望。”
“既不出众,也没有人会在意,就像是最为普通的灰扑扑的蛹,独自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许吻的声音平静,说出对自己的评价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她一直这样认为一样。
傅宴时望着漆黑的天空,雪下的很急,噼里啪啦的声音极落下,也让他开始感到心烦意乱。
“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呢?”
男人歪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从她厚厚的履历来看,许吻绝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
而他即使只和许吻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也不得不为她的专业素养钦佩。
毕竟连说话和分析问题都十分有条理,做事情还有些直白笨拙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