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蚕跟着对方一会递药,一会递热巾。
等林大山回来时,不等冲上来的李麦,他赶紧抱着木盆张望混乱的人群,“我没事,阿桑和安大哥在哪里?”
李麦看清盆中的身影一顿。
小孩的脸色都灰白了,可她没有犹豫,拉着林大山就往病棚跑。
“安大哥,麻烦你赶紧看看这个小孩。”林大山浑身都是水,疲惫和技能受损的身体,外表掩都掩不住,可看着陈心安还是希翼望着他。
林蚕最担心的是亲人,见林大山这样,赶紧让其放下木盆,“娘,你去给爹准备热水棉袄。”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开心扑上来的三哥,“大壮,你跟着娘去把竹筒和麦饼拿来。”
“嗯嗯。”林壮最听林蚕话了,拉着担忧的李麦就往自家铺的位置跑。
竹筒里是李麦一直温着的姜汤,打开感觉还有的温度,她用麻不抱着叮嘱儿子小心。
虽然现在还没人抢食,但经历过逃难的她知道人心险恶。
她看着一旁的林溪道:“你跟着他,大嫂,赶紧来帮忙。”
马氏看到林满仓有点反应,听到李麦的话没有听,却拉住了林溪。
现在林溪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拉着自家姑娘走到林家炉子旁。
炉子是在外随意挖坑现搭的,上面用木板和茅草盖了个小屋以防漏雨在里面,人蹲在下面吸着炊烟烧火特别不舒坦。
李麦之前一直等着林大山回来,闲下来的功夫就在山上抢柴。
对的,抢柴。
本来就不大的山坡,被围上来的村里人一哄抢光,雨水打湿的木棍还滴着水,灶里的火就更加低沉浓烟密布了。
但没办法,每家每户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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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庄子上本来有个山头,但大夫在道观呀。
以往他还可以去镇上选大夫,可村里除了一个蹩脚的老郎中,就荣院的医术好。
这么些年他也用惯了荣院,那想到如今会发生这种事,有钱都排不上号。
本来娇贵的小孩受了冻又染了风寒,难受的一直哼哼。
福全看着这个小儿子也跟着难受,望着跑上来的长随,“慌慌忙忙干什么!”
他正憋着气呢。
“不好了老爷,听说全福镇被流民抢了。”他就是一得信就往这边跑,浑身都打湿了,不顾自己宛如热油进水的影响。
他一脸急色看着福全道,“咱们镇上的铺子,还有货都被抢了!听说周边村里活下来的人被大水冲了粮,如今都豁出去了。
还有赤水城周边活下来的人,他们简直疯了呀!
看到有钱有粮的人都抢。
据说宏福城还有赤水城的官爷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长随一连串话把福全炸的头晕眼花,他烂着一张脸,跺脚打着手表示急慌的心情。
接着他对着福全说出最后的话,“老爷,我们昨日可就运了些粮,老夫人让你赶紧回去!”
一串话说下来都不带停,本就一鼓作气跑上来的长随撑着膝盖大喘气。
旁边围上来的村民宛如炸锅的油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