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养的马都很高大壮硕,裴松鹤挑了一匹黑色白鬃的马,扯住马鞍翻身而上,动作潇洒自如,惹来拉姆她们的喝彩。
京城这群公子哥闲来无事就喜欢去郊区围场骑马射箭,裴松鹤的马术还是他父亲亲手教的,十四岁时还拿过骑射比赛前三。
裴老爷子离世前,每年都会带他去草原避暑,还买下了一匹赛级名马产下的小马驹送给他。
可惜他净身出户后,那匹小马也被裴南屏重新卖掉,他也再没时间去围场骑马。
藏族人都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可沈知懿却从没骑过马,看着面前那比她还高的白马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要不你和拉姆同乘一匹,让她带着你?”扎西的妻子贴心问道。
沈知懿见大家都已经上马,目光齐齐凝聚在她身上。
连年仅十岁的格桑都能独自骑一匹,果断拒绝了婶婶的好意。
在扎西的搀扶下,她也翻上马背。
扎西为她挑的是匹老马,不需要她控制便会跟随头马后面行走。
她逐渐也学会了一些骑马的技巧,爬坡时身体前倾,下山时上半身后仰,吊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扎西与她走访了几家藏民,很快挑选完今年产下的柏香籽,确定价格与运输方式,沈知懿此行的目的便告一段落。
他们在热振河畔休整放马,皑皑雪山之下,平川沃野。
河流如一条交界线,从草坪间蜿蜒而过,辩经声从不远处的热振寺里传出,彩色风马迎风猎猎翻动。
陈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若无其事的打水漂,“怎么样,出来走走心情好多了吧?”
“算了吧,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换个人折磨。”裴松鹤长指弹着烟灰,闲淡回答。
“我是见你自从顾予曦走了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特意带你出来兜兜风,怎么变成折磨你了!”陈墨奚落道。
“我闷闷不乐又不是因为她。”裴松鹤吸了口烟,吐字时白雾弥漫,“她出国留学深造是好事,我为她高兴。”
陈墨斜睨着他,目光意味深长。
他怀疑裴松鹤压根就没喜欢过顾予曦。
否则得知自己心上人不告而别,竟然不问不追不挽留,恐怕只有超凡入圣的活佛才能做到。
马蹄声从远处踏水而来,沈知懿学得很快,半天时间就能操纵着马小跑,草原上回荡着她和拉姆清澈的笑声。
红衣白马,在山川河流的背景下,唯美如画。
“前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培养出点儿感情啊?”陈墨故意拿话揶揄他。
裴松鹤眼睫上撩,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高反了,我要不也送你去医院吸点氧?”
这时,裴松鹤感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拉动。
他回过头,发现格桑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一朵粉色的格桑花,朝他遥遥过来。
裴松鹤有些无奈,着实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