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诞就没听过请客还aa的,对顾希峰的这个神经发言好半晌都没有表示,沉默了片刻后,他开门见山:“你对姜再霄有敌意呢?”
顾希峰被戳穿后保持静默了几秒,后也直白接话:“很难没有敌意吧?”
沈诞听了挺想笑,联想到顾希峰寒假瞒着自己三番五次和那个叫文旻西的oga高三生来往,心里暗讽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干了。
“有也收回去。”沈诞很少那么不客气地跟顾希峰讲话,不过也就前头这五个字语气差了点,后来又恢复了平淡的语调:“他只不过是个刚转来的新生,捡了我的校牌我请他吃饭,这事儿我没有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跟你说,你能有什么不满的。”
顾希峰几乎立马听出来了沈诞在内涵他和文旻西的事儿,蓦地就如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哑了火。
“就这样。我这没有请客还aa的道理,更何况只是吃个学校的食堂,这还aa,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要是真想感谢,那你自己去送礼或者道谢。中午我不陪你吃饭了,你和曹彦他们一起吧。”沈诞说完,等了等顾希峰的反应,但看顾希峰只垂着眸一言不发,干脆就回了。
对象是个哑巴真让人来火。
沈诞虽然看起来随了他爸很温柔,实则脾气挺大,也很较真,回座后就靠着椅背抱臂神游,神情木纳。
真心说,他确实一语成谶,寒假时撞破的那事儿确实成为了他和顾希峰之间的一个隔阂,最起码在他这里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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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再霄有一种认真学习又不认真学习的矛盾感。
沈诞看得到他课间各种刷题背书,也看得到他课上开游戏完成每日任务。
简直是倒反天罡。
记忆中的姜再霄不是这样的,虽然那会儿他们还小,没有自己的手机,但他的记忆也不是盖的,姜再霄曾经绝对不是那么松弛的人。
他该是个上课后背打得笔直、老师提问他几乎都是第一个举手的积极学习的小朋友。
比起现在,小时候的姜再霄要更板正、更严肃,沈诞一度以为姜再霄长大后变成一板一眼的老小人样。
而不是……
“你玩游戏吗?”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最后十分钟,班上多数人都坐不住有点蠢蠢欲动了的节骨眼上,姜再霄捧着手机,歪头悄悄问他玩不玩游戏。
沈诞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发现这是他所看见的姜再霄手机里第三款游戏了,不答反问:“你到底有多少款游戏?”
平兰靠着沈诞的桌子,饿得生无可恋地盯着黑板神游,耳朵却将后桌两人的聊天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失魂落魄地说:“还有九分钟下课了,现在正是纯饿的年纪,你们还有心思谈游戏……”
唐象在旁边空耳,捏着笔抄写笔记的动作一顿,像npc接收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把头一扭,压低了声音问:“什么纯爱的年纪?谈什么谈恋爱?”
沈诞:“……”
姜再霄把埋在手机屏幕上的脑袋抬起来,看了眼唐象:“哈……”
平兰:“……”
平兰半分眼神都没给唐象:“把你挖耳勺拿出来掏掏。”
“没多少,就三款。”姜再霄低头,一边玩游戏一边回答沈诞的问题,又问:“你不玩游戏?”
他明明记得他的小延弟弟会玩游戏的。
任课老师讲着讲着察觉到了班级上的躁动,扭身看了一眼时钟,然后看向台下的同学们。
讲小话的人太多,往左看是年纪前十的沈诞那一群,往右看是斐贝第一刺头顾希峰那一群,往前看是双胞胎班委那一群,往后看是平时很恬静不惹事的那一群。
显然,杀鸡儆猴不选右边选哪边?
“我知道现在要下课了你们一个个的很躁动很耐不住,但今天这节课是很重要的课程,这节课打基础没打好,往后你们很难跟上。”
任课老师皱着眉头清嗓,点名道:“顾希峰,你来回答一下第二十二页的第一道课后习题。选什么。”
顾希峰被点名后立即结束了他和同桌的讲话,一动不动地望着任课老师,屁股挨着板凳黏了三秒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像是不得不给这个老师一个面子似的。
他翻开课本,瞥了一眼那道选择题:“……a。”
“a?”任课老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
顾希峰揣着兜,站得不怎么规矩,又看了一遍题,“b。”
任课老师深沉地闭眼:“……b?”
顾希峰抬头:“c。”
班上顿时发出一阵爆笑声。
任课老师也被气笑了:“你把所有答案都填一遍得了呗?考试也这样考,abcde都来一遍,我挑着正确的选项给你打勾?”
顾希峰面无表情,看起来因为被老师点名而不是很爽,但没还嘴。
“怎么,私下没有小灶给你开了?”任课老师随口揶揄,把粉笔扔进粉笔盒:“上学期期末好歹成绩到中游了,这学期准备金盆洗手不干了?一朝回到解放前是吧?”
只要是带他们班的老师没有一个是不知道沈诞和顾希峰的恋情的,当然也可以说就算没带,很多老师也知道。
所以任课老师的那句开小灶,明摆着就是在阴阳顾希峰没了沈诞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又或者是因为生气,而内涵沈诞和他的感情是不是不准备继续了。
无论是哪个,都足以让顾希峰冒火。
“班上那么多人讲话,你怎么就只叫我?”在课堂上乖顺了上学期一个学期的顾希峰在此刻有了些冒尖的意思。
平兰暗戳戳地转头看沈诞,偷瞄沈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