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峰微微抿唇,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文旻西望向他,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又被顾希峰抢了先:“你现在也快要高考了。”
文旻西用力攥紧自己的手,压下了自己心底的起伏:“有人说是你觉得对沈诞有所亏欠,所以想要逃避我,是吗。”
顾希峰不为所动:“谁说的。”
“就是有人说了,你别管是谁说的,”文旻西略有些强硬,开口的声音微微沙哑:“……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沈诞很委屈?你觉得你对不起沈诞,难道你就对得起我吗?不论是沈诞之前还是沈诞之后,你觉得你对我都很问心无愧是吗?”
顾希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学长,你非要撕扯这个可以平衡我们关系的墙纸吗。我以为你应当懂的,我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类人,把感情当做一种可以慰藉自己的东西,它只不过是一个情绪价值。我不想拘泥于一段锁死的感情里,我实话跟你说了,我顾希峰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可以在一段感情里不可自拔也可以玩腻了说走就走,最后到底是什么一种结果,全看心情。”
看着眼角泛红的文旻西,顾希峰心里鲜少的有些烦躁,“我就是渣男就是花心,我承认。我不喜欢有人非要绑着我不放,玩就好好玩,散就好好散。”
文旻西阖了阖眼,忍住嗓子里的酸涩,心里渐渐团起来了一丝火星:“所以现在我算是你玩腻了的对象?”
顾希峰有些无奈地叹气。
文旻西问:“那沈诞呢?你玩腻了吗?你们谈了半年,早该腻了吧,腻了怎么还要找沈诞身边的小白脸儿的麻烦?好马不吃回头草,是因为沈诞和我不一样?你的薄情寡义对沈诞不起效用?凭什么?”
“你……”顾希峰揣着兜,很费解:“你怎么还自己把我和他硬凑在一起?我不是说了吗,一段感情的结果如何全看我心情,我找姜再霄麻烦怎么了?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姜再霄不行?我到底想和谁在一起、到底放没放下沈诞、到底对谁谁谁有什么样的情感、以后到底又会喜欢谁真的非要有个定性吗?我觉得很累啊,随性而为不行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学长,像以前一样,我们无聊了就一起玩、有事了就忙各自的不好吗,结果真的重要吗。”
文旻西咬死不放:“重要!你为什么能给沈诞一个结果、一个名分,却不能给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顾希峰,我比沈诞更先选择你、更先喜欢你。我们若是两情相悦,怎么不可以给我个明确的回复?我为什么不能是你的男朋友而他以前可以是?”
顾希峰沉默了一会儿,态度淡得极度附和一个负心薄幸之徒,说:“因为他需要,我想给,就给了,哪来那么多因为所以。他那么难追,我总要压点筹码付出点代价吧。”
文旻西猛地一怔,似乎被他话中似有似无的含义劈得振聋发聩,瞬时像个泥塑木雕的小人,僵在了原地。
二人之间死寂了两秒,文旻西倏然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皮肉相撞,扇出了如雷贯耳的脆响。
顾希峰一边脸登时如同火烧一般辣痛上头,等他从被扇的错愕中回过神时,文旻西已经满怀悲愤地跑走了。
一直躲在里面没敢出来凑热闹的两只狗腿听到了不妙的声响,这才你挤我我挤你地跑出来,一看顾希峰半张脸上红得刺眼,挨打之人竟是顾哥,瞬间哑然失语。
顾希峰面色骤冷,轻轻拉扯嘴角都觉疼痛,心中的烦躁更甚。
长这么大,除开家中的大哥二哥,还有沈诞甩过他耳光,还没有别的人敢冲他扇脸。
顾希峰越想越烦,烦得呼吸声都变得沉重,攥着拳头才好歹是忍下了那股火气。
“顾哥……”李飞沉欲言又止,想找点什么话来缓解气氛,又找不到好的。
顾希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曹彦看了李飞沉,示意他找不到话就别说了,然后自己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话题:“……听说比封境集团和里塔集团的联姻迫在眉睫,两家大小姐的订婚宴邀请了顾哥你家去来着?”
顾希峰用手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看清手背上沾上的点点血迹,低沉地呼了口气,抬脚走出洗手间,往回教室的方向走,“……嗯。”
曹彦说:“等顾哥你家更上一层楼了,姜再霄那小子就是拍马也追不上,沈诞他家看不上你家的地位,就更不可能看上姜再霄家里的那丁点儿东西。”
可算听到个不是惹人心烦的事儿了,想着自家大哥手里的企业和六大财阀之一的比封境都沾上了点关系,确实该是姜再霄那小子望尘莫及的位置,顾希峰心情好了不少,“……就那样吧。”
李飞沉加入话题:“这我听我表姐说过,比封境科技的大小姐才华横溢,般般入画,实力和外貌……那简直是才貌过人。”
“就算是过人,也是个oga不是,”曹彦看不入眼地说:“在为别人做嫁妆罢了,再怎么优秀不还得嫁人生子,倒霉在她是个oga了。你说他们家就她一个oga女儿,怎么不把沈诞他姐弄去入赘?”
李飞沉一副我哪里知道的表情:“说不定还真是入赘呢?还没结婚呢谁知道是姜家嫁过去还是沈家入赘。不对,沈诞他姐入赘了沈家怎么办?沈家就没alpha了啊,你脑子呢?”
“滚,你才没脑子,”曹彦絮叨:“只能说他们没有先见之明,那么有钱,败在一个oga身上了,那么大的家业没有alpha掌舵,全给oga当嫁妆嫁出去了……要是我,早该生他个七八九十个,比押注在一个oga身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