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解,方才有了那一问。
可是丹桂要开了,和行军有什么关系?
若是担忧冬日大雪不宜跋涉,那未免还远了些。
莫非是与人有约,打完这仗要相聚赏桂?
这恐怕是难了,桂花开时,能攻入王畿已是谢天谢地,若是要往回赶,桂花大约是要落尽了。
相见
随着时间推移,战事似乎已有定论。
晟国盟军挥师向东,势不可挡,王畿国人逐渐坐不住了。
勤王联军击溃辅政三国之日,城中国人暴动,皆言宫中幼主乃是伪王,要打入王宫拨乱反正。
好在本朝寓兵于国人,夷狄南下,抽调六师以迎击,留居于王畿的国人减少许多,王宫禁卫尚可阻挡。
然而前线再次生变,王畿六师竟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联军战场,打了一幕出其不意的伏击。
联军方阵虽然乱了一刻,但掌军之人毕竟是孟岂,很快稳下阵型。
唯独闵煜愀然色变。
夷狄南下,拥兵万余,王畿之师又早已没落,岂是那么容易击退的?
而今六师却出现在这里,且看军队之数,似乎并未损伤许多,相比起王师大发神威攻败夷狄,更可能是他们直接放弃了和夷狄交战,绕行而来,先攻联军。
邵奕疯了吗?
倘若夷狄攻入王畿……是真的会烧杀抢掠,倾覆城楼,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他向孟岂道:“不论用上什么手段,尽快击溃王师,而后救护王畿。另调一支轻骑,随我先行。”
这回,是真要勤王了。
只不过他真正惦念的并不是王宫中不知真伪的幼主,而是难以践诺,却又必须践行的丹桂之约。
日夜兼程能有多快?再快的快马也比思念慢了太多。
直至踏入王畿,恰好截阻夷狄。
一支轻骑不过百人,夷狄却是正军,两方兵力悬殊,且夷狄最擅骑兵,相遇便是艰苦卓绝的一战。
狄人凶残,即便他心中所记挂的唯有戚言,也绝不可能放纵夷狄大肆入境,而只带她一人脱身。
如此抵挡了三个日夜。
好在晟国也调集兵马,另行襄助。
大军赶至,接手战局之后,他终于能够赶赴王宫。
王城已经乱成一片,四处都是逃难的人。
连禁军也因无人统领,各自逃散了。
马蹄踏过破败寥落的街市,带起一道烟尘,直至王宫也未曾停歇。
黑马铁蹄跨过宫门,疾驰在宫道之上。
自立朝以来,数百年间从未有人敢纵马于宫道。
闵煜也从未做过如此逾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