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样的图样,都要大加赞赏,他的阿言可是为他做了最不爱做的事,这份心意,沉甸甸的暖心。
不过,这匣子怎么也是沉甸甸的?
一件绣品,会有这么重吗?
“国君何不打开看看呢?”戚言笑着催促他。
闵煜按捺疑问,定了定神,将木匣放在案前,郑重其事地打开——
里面却是几卷竹简。
闵煜有些疑惑地看向戚言。
他的戚相笑意更甚,带着几分促狭:“试着绣了两针,觉得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就以这份农桑新法,聊寄情意,礼轻情重,还望国君收悉。”
襄君抱着匣子很是愣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回神,无奈地摇摇头,又笑起来:“戚相这份礼物,送得真是令我心绪跌宕起伏。”
虽然铺垫许久,所赠的却不是绣品,令他大感意外。
可他珍惜地抚过匣中每一个竹简,又觉得这样的才是戚言。
他抬首望入她的笑眼,那澄澈柔情的笑意宛如一汪清酒,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沉沦其中。
他忽然感到上天真是厚待他,过往那些不得志与颠沛流离,都在这笑靥中淡去了。
诚愿岁岁年年,相伴相守。
时秋受召时,木着脸听完前因后果:“知道了。”
新政就新政,倒也不必把它的由来典故从头到尾、翻来覆去讲给她听吧?
好烦。
能不能讲点有用的?比如说这个新政……
时秋打开一卷竹简,一看。
不对吧?戚相的字迹是这样的吗?
襄君朝她笑了笑,带着几分含蓄的羞涩与甜蜜:“这是我亲手誊抄的副本。”
既然是戚言赠他的第一份礼物,原版自然是要珍藏起来的。
时秋一言难尽地移开目光。
真是受够了。
最近那个傻子和四娘两个也这样,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君也如此,臣也如此。
你襄国没有净土了吗?
她好想回嶂山上闭关隐居啊!
年关愈近,天气也愈寒凉。
戚言一贯是畏冷的,殿中日夜不歇地烧着炭火,所用的膳食也多是热性。
不过这两日,戚言胃口似有不佳,今日案上摆了一鼎羊肉,烹调之后腥膻味道已然减除许多,可她闻到气味后,忽地掩唇干呕两下。
“怎么了?”襄君倾身向前,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