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化不开。
全部落在钟行简眼中。
原来,女子皆是如此。祖母如此,昌乐也如此,她们要的是体感可知、闻之感动的情谊。
可钟行简已经用好饭,无法再拾起筷子。
心尖似密密麻麻的虫蚁爬过,摇摇欲坠的规矩还是没有轰然崩塌,
最终,静坐没动。
只是心里的一翻波涛翻涌,除了搭在膝上的双拳握起,面上半分看不出来。
用过午饭,钟行简率先起身,临行前问妻子,“你想在昌乐公主府上再叨扰半日,还是与我回府?”
江若汐睁着杏眼看过来,双眸似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
前世今生,钟行简倒是头一次主动问她的意愿。
“我明日再回。”
江若汐仍坐在圈椅里,神色因连续两日的紧张与劳累多了份倦意,眼睫如纤云般轻轻一扇。
钟行简深深地看了眼妻子,语速轻急道,
“好,我明日下朝后来接你。”
似是怕妻子又拒绝,抢先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辞别。
只是第二日一大早,江若汐用过早饭,兀自回了娘家。
她记挂着家里,自是要回府看看。
钟行简刚下朝,就听暗卫将妻子的行踪禀报给他,钟行简一刻没停,朝江府奔去,
因为他上朝前遇见卢相生,他曾明言,今日下朝后也要拜会江府。
其乐融融
钟行简走到宫门口刚跃上马,刘府老爷趋步而至,
“世子,小儿莽撞,听信奸人挑唆,冲撞了贵夫人的娘家,我已经狠狠教训了小儿,请世子和大长公主不要怪罪。”
刘老爷也算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冷静下来后,倒理出个事态根由轻缓,遂派人传信去刘玉那打探消息,却半点回音都没有,他敏锐地觉察事态不对,一早向钟行简澄清。
将儿子的行为说成“奸人挑唆”,彻底与中书令撇清关系。
钟行简冷着脸,素来谦谨的钟世子,这次直接坐在马背上俯视他,
“是奸人挑唆,还是左右逢源,你最好想清楚。”
言罢,身形如出鞘的剑迎着初升的日光飞驰于而去。
江府里全是自己派来的府兵,见到钟行简如同主子回家,定是大开府门。钟行简畅行无阻,一路走到正堂,
堂内没什么旁人,只有江若汐和卢相生两人,一人坐一边的圈椅里,说这话,
远远的,钟行简看见江若汐正说着什么,不似平日里的矜持与端庄,而是完全放松了下来,笑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真与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