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壮汉也不问,直接指向入门左侧的楼梯口,笑呵呵道:“包厢入口在侧边,二位公子跟我这边来。”
宋影山同祝峥跟着领头上楼,迎面下来两人,锦衣华服,左侧一人手持竹扇拂清风,边摇头边感叹:“今日新来的凶兽太凶了,没一个兽奴能坚持下去,看着也没什么意思。”
右侧的蓝衣青年打趣道:“那凶兽若是能驯服定是个看家的好东西,苏兄就没有意向?”
竹扇停下来,那人状似认真思索道:“他日我若成为穷凶极恶仇家遍地之徒,大约会需要。”
两人笑起来,几人擦肩而过,宋影山视线未偏,径直上楼。
“那两位是谁家的?头回来吧,脸都生的很啊。”
“肖兄想说的是脸都生得很好看吧?”竹扇敲打的声音下压着笑,“可别看了,头回来的也不一定是你能惹得起的。”
“那可未必,不过我不喜欢太冷的,后面那……”
肖岑栖扭着头还未多看两眼,就看到走在最后的少年忽然侧首,眼神森冷锐利。
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于宋影山和祝峥来说,没什么区别。
肖岑栖被那眼神惊的神色一紧,立即回首,在苏为一句“怎么了”中发觉自己居然出了一层虚汗……他竟然,被一个半大的少年吓到了?
“祝峥。”
前方传来清淡的嗓音,祝峥收回视线,乖巧应着:“师尊。”
宋影山在二楼站定转身,看着下楼出门的两人,平静道:“有魔族中人。”
祝峥忙扭头看去,睁大了眼:“哪个?还是都是?”
“右边的蓝衣青年,左侧不是。”
“那要跟上去看看吗?”
“不急,”领头已经指过包厢,宋影山转身走去,“先看看这里有什么异常。”
宋影山已经坐在窗边看向场中,祝峥还在问个不停:“这里为什么会有魔界的人?师尊来此就是为了查他们吗?”
场中的凶兽分明就是魔兽,只不过是魔界边缘生物,魔气不重,擅斗,相较于人间的兽种要皮糙肉厚得多,大多数的长相也更为狰狞。
估计这边的人并不知道这是魔兽,就称之为凶兽,但经营这里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宋影山不答,撇去茶盏中的浮沫,向窗外示意道:“看那里。”
祝峥方才看向窗外的场地中,登时满脸讶异:“师尊,那是魔兽啊!”
“嗯,”宋影山道,“去叫人来,问问凶兽和兽奴怎么买卖。”
祝峥应声出门,片刻后带来的人却不是带他们来此的领头。
祝峥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人已经自我介绍道:“二位公子,在下是这斗兽场的老板,二位有什么想了解的,尽可问我。”
祝峥笑嘻嘻坐下:“师尊要问,我想没有比老板更了解的了,就把老板拉过来了。”
宋影山点头,看向那老板。整日和魔兽打交道的老板一身青衣规整,乍一看斯斯文文的更像是个书生,细看了才能发现那双眼睛里充斥着一股商人精明算计的巧头。
看出老板只是个凡人,宋影山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老板,你们场中的凶兽都是哪里来的?”
宋影山和祝峥的装扮不算华丽显眼,但身形气度不凡,老板同各处人士打交道,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客人来头大小,什么话该说多少的准头早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他垮着肩,面露为难:“凶兽都是各地能人抓到送来卖钱的,公子你真要问我在哪里抓,这我着实也不清楚。我就是个生意人,拿钱做买卖,有几个固定老客户。他们不愿说,那我也不好直接问,这不是摆明了要砸人家路子不是?做生意讲究有来有往,我没那个能力去抓,自然也不会犯这个忌讳去得罪人家断自己财路。公子真要想知道,哪天他们再来,我叫人知会您一声,您自个儿问,您看这样如何?”
他说的巧妙,恭恭敬敬指桑骂槐地点着宋影山犯商家忌讳。茶盏和桌面磕碰声响起,祝峥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被宋影山不咸不淡的眼神给按了回去。
宋影山面色不改,道:“我不为难老板,既如此,你们的凶兽和兽奴都是怎么交易的呢?”
在祝峥磕下茶盏时,瑟缩的老板不着痕迹地往宋影山那边移了半步,笑问道:“公子是想要找看家护院的,还是随身护卫呢?”
宋影山道:“都要。”
老板喜上眉梢:“看家护院都是找凶兽啊,我们这儿的凶兽,公子在别处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宋影山听着,端起茶浅尝一口。
“凶兽不容易得,越凶的越贵,也越难驯服。公子有看中的尽可点名,包厢外都有人帮着记下,若是也有他人想要同一只凶兽,那便价高者得。未驯服的凶兽我们会安排人帮公子驯服,场地在我们这里,训好自会派人给您送去。当然,训兽期间产生的费用,包括凶兽伙食费、训兽师工费,这些都得您出。”
祝峥好奇问道:“没有时限?”
老板笑眯眯回:“有的,一年为期,若是驯服不成,斗兽场退还凶兽的钱,但驯兽期间产生的费用概不退还。”
祝峥看向场中打斗不过、只能奔逃的兽奴:“倒也还算合理。”
老板应着,继续道:“至于兽奴,先叫者得,无需竞价,按场子里的价格给就好了。兽奴忠心与否和场子无关,这就要看各位客官和兽奴的缘分了。”
宋影山在喝茶的间隙状似无意道:“你们场子开了多久了?”
祝峥望向老板,老板瞥见,点头哈腰:“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