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一直躲在暗处的崔以晴终于忍不住了,从花丛后闪身出来,正色道,“小侯爷,不是我多话,你方才也看见了,卢筠清和瑞王不清不楚,根本不值得你这般对她。有些事,可能你还不清楚,这可不是两人第一次私相授受,上次在春日宴……”
“住口”,殷玄打断她,语气冷得可怕,“她的事,我比你更清楚,何须你妄言。”
被倾慕之人当面呵斥,崔以晴气得胸口鼓起,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可是,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殷玄微躬身子,两手拖住卢筠清的腿,调整到让她舒服又不会滑下来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才抬头看向崔以晴,他的目光锐利如箭,刺得崔以晴忍不住一抖。
“府上的云雀都哑了,还没有教会你闭嘴?”
崔以晴的嘴唇颤抖起来,他,他怎么会知道云雀的事?
难道,云雀的事,与他有关?
殷玄背着卢筠清,径直走下亭子,走过亭前石子小路,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在走过她身边时,停下脚步,冷冷说了一句。
“你记住,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她一句不好。若再有下次,哑的,便不止是云雀。”
殷玄不比肖别鹤、崔以安之流,他十三岁上战场,历大小战事不知凡几,他身上有世家子弟的华贵之气,更有沉郁凛冽的杀伐之气。
平日里,他刻意收着,只让人觉得清冷难以接近,此刻对崔以晴的不悦压过了其他,周身已泛起腾腾杀意。
崔以晴被慑住,呆楞在那里,双膝微抖,待许久之后回过神来,殷玄早已走出了视线。
“柳公子……怎么……怎么没来?”
殷玄以为卢筠清睡着了,没想到迷迷糊糊开口,第一句就问别的男人。
“你很关心他?”
“那是自然,他可是,官…配。”
“什么是官配?”
“就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殷玄脚下一顿。
“和谁在一起?”
“自然是,自然是……”
她醉得神思恍惚,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殷玄放慢脚步,凝神听她的答案。
“阿云。”
说完这句,她忽然伸出胳膊,更紧地搂住他脖颈,脸颊埋在他颈窝间,无意识地蹭了蹭。
颈窝间窜起一股酥麻,迅速席卷全身,又仿佛有无数只蝴蝶拍动翅膀,在胸口飞来飞去。
原来,她如此关心柳季景,是想让他和裴云舒在一起。
“狮子,翡翠城堡,到了吗?”
当真是醉得不轻,竟把他当作狮子,翡翠城堡,又是什么新鲜的地方?
他决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