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清看着她,感激地笑了笑,“嗯。”
千里又说,“事不宜迟,今晚我会召集坞里所有画师,请他们临摹这两幅画,分发给兄弟们,明日一早,会有五十人到附近所有城镇去找。”
“千里,你可是答应了老朽,画好了要请老朽喝酒,快,带我去拿酒,我要喝你藏得那瓶‘晶碎’。”
“冯先生放心,我已叫大俊把晶碎送到你屋里了,我对你的画技有信心,你只要愿意来画,就没有不成的。”
“你小子啊,哈哈,快快,我要回去喝酒。”
冯先生说着,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千里迈开长腿,一步跨到他身边,扶住他,“别急,慢些走。”
眼看两人向外走去,卢筠清出声叫住他。
“千里。”
“嗯?”
“刚才在院里,我,我看你的手是觉得你做浴桶很辛苦,不是嫌你手脏。”
千里定定看着她,然后,他忽然笑了,两边唇角愉悦地勾起,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没被遮住的那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漫天华彩凝聚其中。
“我知道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千里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来到卢筠清门外,敲了敲门。
谁知卢筠清还没开门,陈仲明已从隔壁屋跑过来,大声道,“千里老大,虽然你是这里的老大,但阿姐是我的阿姐,天色已晚,男女有别,你不该此时来打扰她。”
卢筠清开门时,就看见陈仲明双手插在腰间,一脸严肃地对千里说这些话。
千里不怒反笑,“你说得对,不过我明天一早就要外出,有几句话要叮嘱你阿姐,你若不放心,可以在这里听着。”
说着,视线越过陈仲明,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卢筠清。
“卢小姐,明早我会跟兄弟们一起去找恩公,这一去,少则日,多则七八日,你可还有什么短缺的、想要的,告诉我,我来替你解决。”
卢筠清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不,等一下,有件小事我想问你,这坞里,可有裁缝?”
她在坞里转悠了几日,却从没见过一家裁缝行。
“你要补衣服?”
“是,我有一件旧衣服破了,不舍得丢,想补好它。”这是她如今唯一一件好衣服,也是她从羽朝带来的唯一一件物品。
“坞里没有裁缝行,不过妇人大都会补衣服,隔壁李大娘尤其擅长,明日找她就好。”
“好,那我明日就去找她。”
“嗯。”
两人交谈期间,陈仲明始终盯着千里的动作,似乎只要他再靠近卢筠清一步,他就要跳起来拦住。
“还有需要的吗?蜡烛可还够用?”
“够了,够了,”卢筠清连忙说,他昨日刚叫人送来了整整一筐蜡烛,足有数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