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萧家女,又为异姓郡主,都不可能再安然躲在人后。
朝廷的动向,萧鸣笙向来不知。只惦记着冬至要给荀二郎送鹅。
荀二郎也记着卤鹅,光是在梦中就念了数回。
碍于他一向多情,妻子听得呓语,还道是在外头又有了新人,气得将他手臂掀飞。
一举便将人惊醒了,“鹅……”
“夫君擦擦口水吧……”
妻子也不耐烦伺候他,径直往他脸上仍了条帕子。她是平阳柴家的女儿,与荀家门当户对。要不是荀二郎这面皮能看,唬了人,她才不要入他家的门。
“鹅鹅……”往日精明风趣的人,忽而吃吃傻笑。
柴氏也有些担忧,赶忙是往后退了退,“夫君头疼否?”头疼便叫仆妇们进来。
别是这些日子去户部,过于辛劳,将脑子使坏了。
那这门亲,还作数不,可说不准。
“鹅鹅鹅……无事,我就是想到后日是冬至了……鹅鹅……”
荀二郎又迷迷糊糊躺回,合目而睡。若不是还时不时咂摸回味那只卤鹅掌的味道,夫妇间倒也相安无事。
柴氏简直没眼看。往年冬至也不曾这样重视过。保不齐是被外头的老相好勾着了,哼!
“冬至要祭祖,夫君可别因公务繁忙忘了。”
“晓得晓得……”也不能因公务繁忙,就忘了送鹅过去。
荀二郎的嘴严,萧鸣笙要送鹅一事,没跟妻子说,连崔明端也瞒着。
郡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这几日又病了,没送成也罢,万一御史闻着味参奏他一本,那可吃了个大亏。
天一亮,荀二郎就着急忙慌往崔明端的铺子去。
果不其然,就让他逮到了人。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回崔明端的面上,堪称东风过处,春意萌生,哪有往日露于人前的冷面?
“呦,崔大人,这是连夜查案,才从外头回来?”
“荀兄……”
崔明端面皮薄,禁不住他打趣,便先转了话,“郡主托我问一声,明日的鹅……”
“这鹅,我即刻就吩咐人送去。”
荀二郎要看友人的乐子,也记得自己的肚子,“想来郡主身子好了些。对了,这几日,我托人问了问,治疗头疾最好的医者,其实就在眼前,崔兄你猜是谁?”
“……”
别是说的父亲。
崔三爷能开一些小儿方,京城里人尽皆知。别的本事——也能研制出与她对症的丸药。这些,暂且不宜往外宣扬。
“哈哈,你是不是想到伯父了?其实不然。”荀二郎笑着去搭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告诉他,“这个人,还去过梅花坞,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