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才刚这么想?着,便听见母亲干脆说出了与她猜测完全?相反的?两个字:“不好。”
看着女儿诧异的?神情,长?公?主忍不住一笑。
长?公?主又饮了一盏酒,才慢慢道:“你也?知?道,我是太宗皇帝养大的?,当初陈英战死,我不肯再议亲,父皇心疼,开朝之初,便有意叫我嫁给还是太子?的?先帝,日后就能再当皇后。”
苏淼淼猛地瞪大了眼睛!
元宗!元太子?的?身?父,差点?成?了她的?亲爹?
不,不对,若是阿娘真嫁了先帝,也?就没有她了。
苏淼淼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回过神后,她仔细想?一想?,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太宗皇帝这样偏爱她的?母亲,要论亲事,还有什么比嫁给未来皇帝,成?为一国?之母更富贵的??
长?公?主又道:“我当然?没应,先帝比我小六年,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大弟,这样的?情分,我只拿他当弟弟看,哪里会有男女之情?何况皇后的?担子?,我也?未必担得?起。”
苏淼淼安静的?听着,听到这儿,心下?也?不禁微微一动?。
元太子?刚及弱冠,算起来,岂不是也?正好比她大了六年?
若按着母亲的?话,元太子?看她,是不是也?像是看个半大孩子?,不会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耽搁,辗转半年才又定了赵氏。”
苏淼淼略微出了出神,再留意时,母亲便已提起了赵皇后:“赵氏是陇西赵氏的?主宗嫡女,幼承庭训,少有才名,贤良淑德,四角俱全?,相貌就自不必提,你只看看怀芥也?该知?道,神清骨秀,国?色天色。”
“她这样的?出身?相貌,难免自视甚高,许是受不了元帝先被我拒过一遭,才轮着她,大婚之后,每每遇见我,面上客客气气,一丝礼数不肯错,眼睛里却带着一股子?较劲儿,多少年都耿耿不平。”
听着这话,苏淼淼反而?为母亲不平起来:“这是太宗皇帝与先帝的?意思,阿娘又没答应,她怎的?能怪阿娘?”
“可不是说呢,年轻时候我也?不服她,什么陇西赵氏,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大梁正经公?主!有时候还会故意气他,宫里得?了什么新鲜东西,她是太子?妃得?四份,我就偏要把大弟父皇的?都要来,拿着十二份在她眼前炫耀,看她气得?脸都红了,面上还要撑出一副大方容让的?模样来,就暗里高兴许久。”
提起年轻时候的?意气之争,长?公?主也?忍不住的?笑,只是再往后说下?去,便又换成?了明显的?惆怅和叹息:
“可惜,她这样强的?性子?,却偏偏遇上先帝早逝,离宫出家,不得?不低了头……”
“她比我还小许多,却去的?这样早,只怕就是过刚易折,心头一口气梗着,损碍了身?子?。”
“她病了许多年,三年前就死了,却从头到尾都瞒的?这样好,不肯叫人瞧见她的?憔悴狼狈,看了她的?笑话。”
“这样争强的?人,还是太子?妃时,就处处仔细,不肯在旁人口中落下?一个不字,对自个的?身?后事,却只要了一座孤坟,雨露枯骨,不入帝陵,连个整个棺椁地宫都无,还不如陇西那些远远不及她尊贵的?寻常偏亲。”
苏淼淼听到这儿,除了叹息世事无常之外,心下?却又想?到了元太子?。
她方才回来时,便想?过与母亲问问赵皇后与元太子?的?性情。
现在也?算碰巧,虽说原意是为了安慰母亲,但无意提起的?旧人旧事,说不得?比她直接打听都知?道的?愈发清楚。
她之前听起赵皇后的?经历,都只觉着,是先帝驾崩,便心如死灰,又为了儿子?日后,甘愿委屈自己的?慈母。
现在听了母亲的?话,才知?她的?猜测全?然?不对。
这样宁折不弯,甚至最后也?当真是因为心绪早折的?一国?之母,怎么当真心甘情愿放弃一切,只来蓬莱宫做一个没有名姓的?女冠?
而?被赵皇后这样争强之人教养长?大的?元太子?,又怎么会一点?不将母亲的?遗命放在心上,当真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道士呢?
这般想?来,当初元太子?为她卜卦时,也?提过一句,刘国?师教他任凭世事,不要强求施为,还为他算过一卦,结果并不好,可他还是觉着卦卜得?再准,人也?不该认命无为。
要这么说,故事里就说的?没错,元太子?,的?确是有意帝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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