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字,看我做什么?&rdo;
如果不是黄狗提醒,他大概会失态更久。
匆匆低下头,心跳一瞬间有了声音,&ldo;咚咚咚&rdo;的像是在打鼓,他实在不理解这些都是为何。突然眼前晃过一个白影,才发现是黄狗的手指指着他刚写的两个字。这时他才注意到纸上依然是大小不均地毛笔字,好在能看得懂,上面写着&ldo;张扬&rdo;。
&ldo;这是?&rdo;方彦昊刚想回过头问他,又怕对上他的眼神,迅速地又看回宣纸。
&ldo;你以前问过我的,这是我的名字。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rdo;
&ldo;为何?&rdo;
黄狗不解的问道:&ldo;什么为何?&rdo;
这次他再也忍不住地盯着他问:&ldo;为何想告诉我?&rdo;
黄狗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索,&ldo;就是……因为你问了……&rdo;说完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解释道:&ldo;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人问过我。你是唯一一个问过我名字的人,当然想告诉你了。&rdo;
&ldo;你叫张扬……原来你叫张扬,真是个好名字。&rdo;方彦昊只是看着那扭曲的名字,却比自己写的书法体还要好看。这名字就像这字一样,不守规矩、洒脱自在且吸引人。
这字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心里。方彦昊看向他说:&ldo;以后就不要再叫黄狗了,这个名字更像你。黄狗跑不远,但是张扬可以。大风起兮云飞扬,你只管在这天地间驰骋。&rdo;
黄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ldo;好,以后叫我张扬就是了。&rdo;
。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送走了张扬父子,方彦昊回到书房把写有&ldo;张扬&rdo;名字的纸折了起来,放在柜子中收好。
关上抽屉有些愣,自己越来越奇怪了,今天竟然会看着他愣住,这事儿自己实在是捉摸不透,家中有无人可说,不由得想起了与自己一同念书塾的同窗好友。转身就向门口快步走去,拉开门对着婢女说:&ldo;红儿,去把门房叫过来。&rdo;
婢女走后,方彦昊又接着坐在书桌上,取了几张纸笺下笔如流水,写下了一行字:明日巳时可有空,请你和致远兄喝酒。
轻轻地吹干了墨,塞入一个信封里,正巧门房小厮到了门口候着。
方彦昊递给小厮,说:&ldo;送到封府,交给封少爷,让他看信回话。&rdo;
&ldo;是。&rdo;小厮领了命转头就走。封府在镇上,约莫要半个时辰,好在家中给门房小厮配了马匹,方便往来送信。
封和文和高致远都是方彦昊的同窗好友,以前在一起读书塾时关系最好,现在也偶尔一起喝酒、看景,也都是交往了挺久的朋友。
小厮把信送到封府,封和文打开一看就爽朗地笑了,让小厮给方彦昊回话:&ldo;明日余香楼见。&rdo;
小厮一字不差的告诉方彦昊交了差。
打发走了小厮,方彦昊已无心做事,早早的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着事,他与这两个朋友各有各地活法:封和文为家中独子,早早地成了亲,儿子都有了,现在在照料家中生意。高致远家中虽然也富,但家中父母让他考科举,现在还每日学习等着明年的乡试。立誓不进殿试誓不娶亲。
又想到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更别说媳妇了。这以后的日子如何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好在,他觉着自己摸到一些门路了。
第二天一早,方彦昊换上一身浅蓝色丝绸衫、带了银簪冠,又请管家从地窖里拿出一坛竹叶青,正是夏热时候喝的酒,性平暖胃、消食生津,不会像其他酒一般让人越喝越渴。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余香楼,已过去半个多时辰,小二见是方少爷,赶紧出门迎上:&ldo;方少爷大驾光临,可是与封少爷、高少爷约好了?&rdo;许是封和文与掌柜打过招呼,方彦昊点点头。
&ldo;您这边请,二楼甲字号包间,贵客一位~&rdo;
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几人的说话声,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小二在前替方彦昊掀开玉珠帘子,侧身请他进去。
里面的众人见到方彦昊打扮地一本正经,都&ldo;哎哟哟&rdo;的打起趣儿来。而他,这时才发现包间内不止有封、高二人,都是些认识的人,不过是生疏的问题。
封和文率先迎了上去:&ldo;博明快来坐,都是熟人,有什么好见外的。&rdo;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竹叶青看了看:&ldo;哎哟,还是方少爷会心疼人,知道给我们带竹叶青,哪像你们这些人,就带张嘴来。&rdo;这人又看回方彦昊,开着玩笑埋怨道,&ldo;就是带得有些少了。&rdo;
方彦昊随着封和文坐下,对那人笑着说:&ldo;要怪你只能怪封兄,不与我说清楚。&rdo;
封和文小手一挥,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ldo;怪我怪我,今天让小二上店里的特等的女儿红,不醉不归。&rdo;
众人呼喊着&ldo;封少爷大方&rdo;时,方彦昊才有空扫了一圈来人都是谁。其实也不多,除了封和文、高致远。就是刚才与自己抢酒的周义,然后就是桌上坐着未动的两人,这两人中他只认识一个,也是他的同窗好友田叶,他身边还有一个未及冠的少年郎,那少年郎面容娇羞,端坐在桌前没有同其他人一起疯玩儿着。
封和文在商场驰骋多年,早已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就算与众人打趣也不忘注意着各种人的表情。看到他的不解后,对众人说:&ldo;这人都到齐了,在座除了同窗以外,就是田叶少爷的爱侣了,田少爷不得给咱介绍介绍?&rdo;
什么??爱侣???
方彦昊的脑子&ldo;嗡&rdo;的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块大石头砸中脑袋,又像是被人用棍子在脑子里搅得稀巴烂,为何男人也能成为男人的爱侣?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